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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住在媽媽的病房，韓仲均陪我來的。

“韓仲均，你知道嗎？”

“什麼？想說就說吧……”

“白寧恨我，蕭蕭對我也很客氣，我不會為了什麼而不顧一切，還有，你會在今天思念另一個人。”

“想說什麼？”

“因為大家都明白，回不去了。”

因為，都過去了。

空谷

我和韓仲均訂婚以後的日子和以前沒什麼兩樣，最多參加宴會的時候只能挽著他的手，媽媽的病情還算穩定，她還是沒醒，阿鐵說可能再也不會醒了，但他還在堅持，他很善良，就算媽媽當初讓他難堪過他還是仔細的照顧她。

韓仲均今天陪我來看媽媽，他和門口的小護士眉來眼去，那小護士還挺純情的，小臉憋得通紅。我實在看不下去了，走向他們，小護士看到我走過來臉色更加難看了。

“護士小姐，能幫我叫一下醫生嗎？”

“可以。”慌慌張張的她就這樣跑掉了。

“韓仲均，你什麼時候才能正經一點啊？”

“我一直很正經啊，倒是你，對我這個未婚夫也太冷淡了吧？”他把臉湊過來，壞壞的對我笑著，他的面板該死的比我還好，真希望他長滿黑頭。

“又在嫉妒我這張臉了吧？”

我總懷疑他有讀心術，每次總被他猜到心裡想的東西。

“果果……”

“怎麼了？”他突然很認真的對我說話，我覺得全身都不自在。

“雖然我們不是因為愛情而結婚，但我不希望因此失去未婚夫的權利。”

“什麼權利？”

“為未婚妻排憂解難的權利！”

我看他是知道我手上關於與騰和合作的案子，我不否認，在與他訂婚以後爸爸在逐步削弱我手上的權力，我現在就快成為一個虛架子，這與我當初的設想截然相反。

“我不是不想和你商量，只是我想我會處理好的。相信我。”

“我知道你可以，只是想提醒你，我會陪著你的，”他突然湊得更近，在我耳邊輕聲的說，“以朋友的名義。”

“咳咳。”門口有咳嗽聲。

韓仲均突然站直身體，壞壞的朝我笑著，“文醫生，你來啦。”

我把回過頭，阿鐵抱著病例站在門口，笑得很有禮貌。

“果果，我有事先回去了，過會就回去吧。”

我不知道那小子是不是真的有事，但他拿起大衣真的走了。突然想起我那次離開蕭蕭回到美國以後，他送我回到蘇珊的公寓，然後他就要走，是我突然拉住他的衣服。

“不要走，留下來陪我，不想一個人！”

當時就是這麼說得吧，而他真的一陪我就是六年，我一直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但知道我和他之間沒有愛情。

“他已經走遠了……”阿鐵的聲音把我從回憶中拉回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學會這種皮笑肉不笑的狀態，我看的很不舒服。

“看一個人離開的背影很悽慘吧？尤其是你愛的人……”

阿鐵看著我，眼裡流露的是一種我不懂的情感，有些悲傷，有些責備，更多的像是無可奈何。這才明白，他說得是我，更是他自己。原來他對我也是有怨恨的，懷著對我的怨恨還這麼細心的照顧我媽媽，對我的報復只是一個無奈的眼神，這就是阿鐵。

我愣在那裡，他卻已經在給媽媽做檢查了。

“我媽媽什麼時候會醒？”

這是我每天都在問的問題，他的答案還是“不知道”。

“媽媽是不想醒吧？其實我不想她醒。”這是我第一次對別人講這樣的話，我不想媽媽醒過來，就這樣安詳的睡著，面對這個世界裡的一切。

“果果，我卻希望你媽媽可以快些醒過來。”

“阿鐵……”

“我們第一次認識還記得嗎？”

“第一次？是高中的入學典禮嗎？我代表新生演講，那是你第一次看到我吧？”

“你當時認識我嗎？”

“不認識，我坐在前排，你坐在最後，我沒有回頭的習慣，一學期都不知道校草在我們班。”我咯咯的笑了，“你當時的人氣不比我差啊。”

“我知道你從來不會往後看，可我卻總是在你後面……你只會昂著頭朝前朝著天空。”

“阿鐵，你今天怎麼了？”他從來不會和我說這麼多話，這麼多我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