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譏笑漸漸斂去,配著他那雙三角眼,怎麼看怎麼陰狠:“嗬,我一直以為你俞二爺是個向來懂得審時度勢的人,不然的話二十多年前也不會和你大哥決裂,可如今看來,這二十多年的時間已經讓你忘記了什麼叫形勢比人強,因為安逸的太久了嗎?”說著,男人從椅子上站起,兩步踱到俞思聰面前,彎下腰和他對視,兩張臉的距離不過兩個拳頭,俞思聰可以清晰地感覺到男人噴到自己臉上的呼吸。
俞思聰覺得自己的臉快要燒起來了,因為氣憤導致大腦充血,他覺得耳邊嗡嗡直響,原本吵吵鬧鬧的聲音好像變得極為遙遠,就連近在咫尺的那張臉都有些模糊。
“我不答應。”他聽到自己這麼說,聲音前所未有的沙啞,就好像說話的不是自己一樣,“要我配合你們騙琛兒,我做不到。”
“我呸!”男人毫不客氣的一口唾沫吐在了俞思聰的臉上,“我叫你一聲俞二爺是在抬舉你,你居然敢蹬鼻子上臉?你可別忘了你們家俞大爺的屍骨都早就化成灰了,你一個二爺算個屁,你是不是覺得你有一個靈脩侄子所以可以看不起我們俞家其他所有人?哈哈,我剛才就跟你說過了,你那個靈脩侄子不來還好,只要他回來,他見到的,只會是你們一家人的墳墓,之後的事,可就輪不到你操心了!”
俞思聰發現自己雖然心裡怒火焚天,但大腦卻前所未有的冷靜,即使面前這個人渣的口水還在臉上,他的聲調也還是那麼平靜:“琛兒不會上當的,他知道他父親為什麼和俞家決裂,你能指望一個知道真相的人幫助俞家脫離困境嗎?”
男人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但隨即恢復冷笑:“你當我白痴嗎?如果他知道,他還會真心實意的接受你這個二叔?你騙鬼呢!”但語氣中卻少了幾分一開始的盛氣凌人,有了那麼一絲動搖。
俞思聰不為所動:“你可以不信,但這是事實。”
“你!”男人有些氣急敗壞,指著他好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只得猛地一偏頭盯著旁邊的人:“你是死人嗎,還不快把他給我綁下去關起來!”
被叫到的人一個激靈立即答“是”,夥同幾個人一起七手八腳的把俞思聰綁成了個粽子,拉扯著拖出了大廳,但並沒有離開地下,而是在入口處繞到了梯子背後,進入了一處暗道,把他扔進了一個黑漆漆的房間。
俞思聰被扔進去的同時,房間裡傳出了兩聲女性的驚叫,明顯一大一小,想來是他的妻女。
“叫魂啊,再叫我們就不客氣了!”捆人的幾個人在門口罵罵咧咧的喊了幾聲,裡面的聲音頓時變成了壓抑的啜泣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了被扔進去的是誰。
“切!一群不識好歹的東西!”幾個人“咣!”的一下關上門鎖死,然後又回到了大廳。
大廳裡此刻安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出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主位上坐著的那個男人,但每道目光中的情緒都各有不同,只是混在一堆人中無法一一辨別。
男人胸口的起伏證明他還沒有從剛才的情緒波動中回過神來,但看他的表情卻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想法,在場沒有人敢說話。
大廳中氣氛極為壓抑,幾個年齡比較小的少年少女臉色都有些蒼白,緊緊地依偎在大人身邊,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咄、咄、咄……”男人的食指開始一下一下的敲在椅子的扶手上,這有規律的聲音一下子就讓本來就很壓抑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好像就連空氣都被凍結了一樣不能呼吸。
所有人連大氣不敢出。
“呵……”男人突然笑了,“我以為我們所有人的安危都和俞家息息相關,只要俞家有了危機,大家都會同心同德共同面對。可沒想到有的人居然不這麼想,俞家在這些人眼裡,算什麼呢?”
男人的語氣雖然很輕鬆,但只要不傻,大家都知道他現在就是個一點就炸的火藥桶,雖然因為他的開口大廳中的氣氛沒有剛才那麼凝重了,但在場所有人都還是很有眼力勁的沒有去撩撥他,安靜的像一群小綿羊。
“我們俞家雖然算不得豪門,但也能夠稱得上世家,玉祁道里說到俞家有誰不知道?可我們如今卻被同樣是世家的朱楊兩家聯合打壓卻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為什麼?因為我們沒有修者做靠山,可他們朱楊兩家背後卻站著修者供奉,他們有底氣。原本我們都以為俞家可能會就此敗落下去,但一個驚喜卻落在我們眼前。我們俞家,居然出了一個拜入了乾元宗七主峰之一天璇峰的靈脩弟子,而且血脈和嫡系還很接近!”男人說著,露出了一副激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