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放輕了聲音。方氏回頭看了下,是夏竹,倒也沒避著她。
“你這老躺著也不好,又不是啥毛病。要我說這事兒,也不是你我想想就能解決了,這事兒關鍵還能看她們。現如今也只能走著瞧了,咱也只能好好抓著點教教春蘭,最重要的是現在開始就留心著點般配的。”
方氏也沒想著讓呂氏回應什麼,把冷麵遞給呂氏,讓她坐著起來吃點兒。“娘,我就是心眼太小,還得勞煩您照顧。”
說著,強撐起身子,做了起來。拿起碗便吃了起來。“這樣子才對,有啥過不去的坎,再難的都多難了。今兒個寒食節,倒是一整天兒只能吃這面了。”方氏看呂氏終於肯吃東西了,倒也放了心,就是可惜沒個熱的。
“我這心裡舒坦點,吃著這面兒怪香的,怪爽口的,這一吃就吃了大半碗。”呂氏是個節省慣了的,既然開吃了。就算再沒食慾。也勉強著將一碗麵給吃了。
呂氏這會兒這麼一大碗地吃下去。撐得難受,穿了布鞋,下來走走,消消食。
正走著。春蘭進屋子來了,看著呂氏正走著,心裡也高興。“娘,這過兩日就是清明瞭,你這一病,咱家的事兒就拖下來了,我想著今日帶著弟妹他們去摘點青,明兒個咱就搗糯米,否則怕是來不及了。”
青。即艾草。每到清明前夕,泥路兩邊、田邊地頭、水塘河邊等隨處可見新長的艾草。小河村的村民,將它直白地喚作:“青”。
“青”之別名,也許是跟它青翠的顏色有關。在如酥的春雨滋潤下,青貼著地面欣欣然地舒張開來。長得水嫩,長得青翠欲滴。就像採摘茶葉一般,在草叢中挑那種泛著銀白色光澤的青,捉住用指甲一拗就採摘下來了。
呂氏一愣神,沒成想春蘭會開口說些。“倒是我的疏忽了,你看著辦吧。”倒有讓春蘭攬著這事兒的意思。
“娘,我哪行啊,我也就只能去摘摘青,其他的我可做不來。”春蘭聽著呂氏的話裡的 ;意思,總覺得不對勁兒。春蘭求助地看著方氏。
“嘿,春蘭,你也別看著我,你姥姥我可從沒見過搗麻餈,這事兒我可不在行。咱那兒可沒搗麻餈。你娘既然讓你去做了,你就去吧,有啥不懂的再來問問便好了。”
呂氏笑了笑,瞧著有些不達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娘這幾日身子骨不行,你就多擔著點兒,你是長姐,平日裡胡鬧也就算了,反正都有爹孃撐著。但是現在,娘身子不舒坦,你以後總是也要當家的,這事兒,就當慢慢地練練手。莫不是覺得你做不好?”說著,不容春蘭拒絕。
“我都看了數年了,大概地還是知曉的。總不至於兩眼一摸黑,我看著辦就是了。娘,你就多歇歇吧。”
瞧著呂氏鐵了心,春蘭也沒再推辭,看著呂氏面容蒼白,春蘭也不忍心讓呂氏再操心,打定了主意,不懂地再來多問問。
這會兒,採青的村民已經不多了,夏竹家已經算是很晚了。“就在這一片採吧,咱自家地上,倒有許多,還不曾被人採過。”這一大的荒地,被唐大海家買了後,這“青”這是田裡地上隨處可見的,倒沒有人來他家的地上採。
“都挑嫩的採,搗出來的麻餈才好吃呢!”春蘭笑著說道。不等春蘭說完,幾人便四下散了開來。
唐大海家的荒地,大概有十餘畝沒有開墾出來,留著*舍等,還有好大一片沒想好做些什麼,也就先空著了。
不一會兒也就採夠了,艾草,這艾草倒不怕多了,平日裡得用的機會多的是。
幾人回到家,將籃子裡的“青”,全都倒出來,鋪在竹篩上。將混雜著的雜草枯葉細細地揀出。再將草去梗,讓口感上保留最鮮嫩的味道。這都是慢活,文佑和曉晨可沒這性子做這些,打了聲招呼,便去唐大海那兒幫忙搭雞舍去了。
唐大海和老邱頭還在前面的平地上收拾著雞窩,也就這幾日便能成了。
今兒個是寒食節,也搗不了麻餈,春蘭只能將裝著“青”的竹籃子放在一邊。
“娘,咱家得搗多少青麻餈,這糯米咱家還沒有,我也不知道該買上多少。”春蘭進屋問著呂氏的意思。
呂氏沉吟了一番,“你大姨他們那兒可都沒這青麻餈,以前沒個機會,咱今年也多搗點兒,多給他們嚐嚐新。”
小河村歷來的習俗,多多的搗些麻餈,便是分給親友,讓大家夥兒都嚐嚐鮮,倒也不是呂氏事事想著孃家。不管日子多艱難,總會多搗些,送給親家,交好的親戚,寧願自家少吃點兒。自然,自家村子的也就用不上送了,送來送去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