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二姐熱情地招呼著，小武上回來還是剛剛分家那會兒，如今可有好些年沒來過了。春蘭更是一次也沒來過。

“大姐，不用忙活了，我們都已經吃過了……看著今兒個還早，就來瞧瞧你……”春蘭對夏大姐印象頗為不錯，跟著進了屋，幾個孩子忙著起身乖巧地喚了人。

春蘭手上本就拎著一包糖，還有些零嘴，都是回婆家的時候，呂氏特意給準備的，給小雨那丫頭吃的，春蘭怕吃壞了牙，就收了起來。

說是分家，夏大姐家也就分到了三間屋子，與旁的院落都用牆分了開來。倒也算是自家的一個小院子，夏大姐收拾地乾乾淨淨。

“那你們先坐會兒，我們這點兒飯先吃吃完……”

夏意武招呼了大外甥將手裡的肉條，紅糖包給收了起來。

春蘭看見桌上就簡單地幾碗粥，一碗鹹菜，還有點兒酸筍，眼睛澀澀的。

夏大姐倒是不以為意，自家就這樣的日子，也沒啥好遮掩的，催著幾個小的快點兒吃好了，利落地將碗筷都收拾了出去，夏姐夫陪著一道兒說說話。

“讓你們見笑了，也是我沒用，才讓你大姐跟著我受苦受累的，家裡的孩子都還小，也幫不上什麼忙……”夏姐夫有些拘謹，他知道夏家雖說也是莊戶人家，只是日子卻是好上了不少。也不會像他家這樣。就個鹹菜，這酸筍還是弟妹孃家的方子。

夏意武沒搭話，要是就這麼一個大姐，夏家人定然不會不管不顧的。只是還有個夏二姐，就算是沒事兒也要爭個丁卯出來。

夏姐夫有些坐立不安，搓著手，張嘴想說些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

一直到夏大姐回來了，這氣氛才熱絡起來。春蘭偷偷地鬆了口氣，她還從沒見夏意武不說話擺著張臉。

“怎麼拿了那麼多東西來，那包子紅糖晚點兒帶回去，這可是精貴東西！”夏大姐已經將東西歸置了下，並沒怎麼客套。這麼多年。謝氏隔些個日子總是會上門來，藉著看外孫的名頭，送些肉來。

“家裡忙吧？咱家已經忙好了，就算你不來，明兒個你姐夫也要去家裡幫著做活了！”鄉下地方。兒子少的，多半女婿都會忙完了自家的地裡的活後，都會去岳家搭把手。

夏意武搖頭拒絕，“地裡的活兒不忙，小叔他們都有幫著一道兒做……”夏家的幾家兄弟關係都不錯，地裡的活兒都是搭把手做的。

夏大姐有些不解，“那是有啥事兒？跟你大姐還有啥不能說的……”

春蘭知道夏意武也不好開口。畢竟是她的嫁妝鋪子。

“大姐，這事兒是這樣的，我那鋪子下個月就要收回來了，要不你跟姐夫一道兒想想有啥能做的，也做點兒小買賣，多少也能補貼點兒家裡的……”春蘭知道夏大姐是個爽利的性子。也沒歪歪繞繞，直接說道。

夏大姐想也不想地拒絕，夏姐夫在一旁稱是。“弟妹，快別說這樣的話，這事兒萬萬是不成的。你二姐的性子就是這樣。你別搭理她，回頭我說說她！”

“大姐，咱自家人也不興這種客套，我那鋪子也只是借給你跟姐夫做點小買賣，鋪子也不是正大街的，不值幾個銀子，就是賺點兒家用……我可是已經把人給回了，你要是不去開，我那鋪子就空著了！”春蘭連威脅也都用上了。

不管怎麼說，夏大姐都不同意。

夏姐夫難得開口，也是拒絕。“我跟你大姐從來都沒開過鋪子，弟妹的鋪子還是租出去還能換幾個錢……”

春蘭還欲再勸，夏意武卻是有些不耐煩了。“大姐，姐夫，你們不為自己想，也為我的外甥外甥女想想……死磕著面子有啥用，連像樣的院子都沒有，這要是到時候說親啥的，都咋辦！

你瞧瞧他們一個個，這渾身上下哪有一兩肉？你們不心疼我瞧著都心疼！要麼都跟我回去住算了……左右也不差那麼幾個小孩兒……”

大外甥知道舅舅和舅母來自家定是有事兒，乖巧地帶著弟妹去了自個兒的屋子。

等著舅舅陡然拔高的聲音，大外甥幾人都不說話了。

“大哥，我想去舅舅家，舅舅家能吃飽飯……”小三的聲音軟軟地，像極了說出來了的話，沒吃飽的。

小三的聲音透過了木板，傳了過來，夏大姐就算是再要強，這會兒也只顧著留眼淚了。夏姐夫抱頭……

春蘭如今做了母親了，小三也才比小風大點兒，卻是沒小風壯，這麼大的孩子，只想著能吃飽飯了，而小風卻是跟著自家的小弟在啟蒙了……

都是自家的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