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氣息,就那麼平平常常地走了過來,又離開,可是,不知為何,森森的寒意硬自骨髓中升起,寒透了周身。
天太冷了嗎?真炎面無表情地想著,合上了雙眼——他的雙手在輕顫著。
渴血的眸子……厭惡,卻始終無法改變的本性!
孤的話中留下了玄機。他說,當然查不出來……
當然……查不出來?!
這麼理所當然的,只有,早自神籍中除名,眾人都認為已經死去的神祗了……
是這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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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在白骨累累的奈何橋上,凝神靜氣,儘量不去想腳下所踏的到底曾是屬於何人的某處骨骼,但梵與雲還是走得有些腳軟,白骨成山,只是一句話,可是親眼看到,親眼踏於其上,再豁達的人也是無法看開的,每走一步,都會想到,是如花少女的笑靨,是薄命才子的雙手,是英雄好漢的肋骨,是達官顯貴的腰骨……越是不願想,便是想得越多,想得越多,便越是心寒。
在奈何橋上已走了好半天,除了寒氣更深重之外,什麼人影都沒看到,梵與雲對望一眼,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幽冥之界,一日之中總有無數的人死去,靈魂奔此而來,為何此刻卻是半道幽魂都沒有?連個守衛的人也沒看到,他們可不認為天孫會這麼好心地為兩人行方便,打點好一切。所以這種場面看來就更是可疑了。
“你覺得如何?”先開口的是雲。
梵笑得有點苦。“莫要叫我猜。我便能猜盡天下人的想法,也猜不透女人的想法,尤其是活了幾億年的女人的想法——那是隻有瘋子才會乾的事。”
梵想到上了始天之後遇上的一大堆難以常理來度量的女子,雲想到瑩無塵和祈紅袖,兩人都再次點頭肯定這句話絕不會出錯。
“七個時辰了。”
“沒見到半個鬼。”
“如果路沒走錯。”
“那就是我們是錯的了。”
“……?”
“我們是活人,所以看不到鬼魂吧。”
“……??”
“天孫乾的好事,讓我們直接以肉身來到這奈何橋……與鬼同路!”梵笑得很親切,很咬牙。
“不愧是夜梵殿下,猜得一點也沒錯……”輕飄飄,陰惻惻的聲音不知由何處飄來,天地間都是晃悠悠的迴音,在只有兩人的空間中響了起。“神有神路,鬼有鬼路,此處只是陰魂鬼魄所行之道……”
梵與雲凝眼望去,這才見到奈何橋似已走到盡頭,累累白骨消失於黑霧內,霧中人影隱隱晃動。
“來者報名!”
“小的只不過是個守門的鬼將,不敢以賤名汙了殿下尊耳……”東飄西蕩,沒個落點的聲音再次響起,“兩位想見冥皇是吧,請跟小的走……”
兩人漸漸習慣那黑霧,看得也更清楚了。橋邊有座高臺,那道人影就坐在高臺邊緣,周邊鬼影幢幢,是什麼卻無法辯認。
“奈何橋邊望鄉臺……你可是孟婆?”
“你說我是我便是,你說我不是我便不是……”聲音似在四野中迴旋一般。“冥界屬於幻族,你們瞧著我是什麼,我便是什麼了……”
隨著話聲消逝,黑霧也漸漸轉薄。說話的那人一身黑色披風,由頭遮到腳,讓人完全無法分辯出是雄是雌。
“能來此路,也是有緣,兩位都非幽魂,這望鄉臺是不必上了,不知這記載著前世今生的三生石邊,可願一觀?”
梵聳聳肩,看著雲,雲一皺眉,卻是搖頭。“不記得的事,看了也沒意思。”
“說得好啊……只是浪費我今日難得的好心……”那人說著,長長得嘆息了聲,只嘆得四周風雲色變,鬼哭神嚎。
唧唧啾啾的鬼哭,又尖又銳,有如利器劃過金屬所發出的聲音,聽得梵與雲兩人毛骨悚然,根根起立。
梵乾咳一聲,提醒道:“你不是要帶路嗎!”
“呀,瞧小的這記性,一說多就差點忘了正事。只是小的實在抽不開身,只好讓別人代領路,區區小事,還請夜梵殿下莫見罪的好。”那人嘿嘿笑著,拍了拍手。“慶奴,幸奴,你們帶兩位貴客到皇的宮殿。”
“是!”兩道不同的聲音應起,出現的只有一人,棕發黑眸,長得極為秀麗,身上卻沒穿衣服,只是在腰間纏著布條。“請夜梵殿下隨小僕們前來。”
事情好像太順利了,什麼刁難都沒有,就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