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圖中突然騰起無數霧氣,那霧氣瞬間由遠及近,翻滾而起。下一刻,天空之中的霧氣擴散而開。
完全散開之後,又驀然凝聚壓縮成一個漆黑幽深的氣旋。就如天空中突兀破了一個口子,一股磅礴的吸力迸發而出,似能吞噬世間一切。
幻陣之內所有的一切都有違常理的停滯了一瞬,飄落的雪花、翻滾的霧氣、旋轉的氣旋。但隨之,雪花、霧氣、氣旋再一次更猛烈的迸發,直撲騰家兄弟而來。
無數的飛劍藏在霧氣之中,劍光冷冽,激射而出。
騰明澤目光遠眺,看著那細密如雨的飛劍,臉色無比凝重,輕喝道:“弟弟,再一次與你並肩作戰了,你怕不怕?”
說著,他手指掠過長劍,眼中帶著一抹莫名兇厲之色。
騰明墟與騰明澤心有靈犀,做了一個相同的動作,笑道:“怕是怕,可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不是?”
他同時提劍斬出,兩兄弟都是用劍高手,劍法招式狠辣刁鑽,且能夠相互配合,又心靈相通,知曉對方出手那一式劍招的優劣,隨即使出與之互補的劍招,化劣為優,劍芒浩蕩。
那一道一道劍光虛影相互重疊,一層高過一層,一劍快過一劍,最後幻陣之中只剩下兩道殘影,伴隨著冷風呼嘯,而圍繞在兩人四周,竟然形成一張牢不可破的劍網。攻守兼備,又剛柔並濟,劍光瀰漫虛無。將幻陣之內的土地劃出深深的裂痕。
兩人出劍,時而如暴雨般急驟,時而又如閒暇釣魚般舒緩,時快時慢,時大時小,時虛時實,劍影密密麻麻,相互纏繞之下化成一道飛速旋轉而來的劍影旋渦,劍光冷冽,掀動轟鳴的同時,尖聲呼嘯。
見到這一幕,歐陽明怔了片刻,輕聲道:“沒想到,這兩人還真有些本事。”
薛伯仁不知何時取出雙刀,手指微動,兩柄雙刀就如藝術品一般在他手中跳動起來,雙目微微一凝,回答道:“這兩人除了桀驁一點,確實有真才實學,都是難得一見的用劍高手,而且心意相通,心之所向,劍之所指,和諧統一,普通的靈者巔峰,就算遇到他們,都會有些頭疼,沒想到……”
他頓了頓,沒有說下去,而是深看了歐陽明一眼。
薛萱樂輕笑一聲,接了過去:“哪知道栽在了瑜大哥的手中。”
歐陽明搖了搖頭,道:“這兩人劍法高妙,又心有靈犀,想要擊殺也並不容易……”
當然若是以大雪崩之意催動道意一槍那就另當別論,但這種話他怎麼可能說出來。
被困在陣法之中的騰家兄弟,劍招愈發高妙。透著一種望龍觀虎之勢,竟將所有的飛劍、雪花全都擋住。劍光璀璨浩蕩,隱有一種一劍霜寒十九州的霸道與凜然。
只見兩人出劍的速度越來越快,頭頂竟由劍光凝聚出一朵白色蓮花,不停旋轉,紋路清晰,甚至能看到蓮花之上蕩起的寒霧,而兩人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在幻陣之中,只傳出長劍的輕鳴之聲,這劍鳴與白色蓮花似有一種說不出的聯絡,高妙而又神秘。
歐陽明臉色不變,右手凌空虛畫。吸氣吐納,冷聲喝道:“虛空凝劍!”
這聲音不大,卻給人一種凜然霸氣之感,薛萱樂心都酥了,眼底的異彩已到了極致,暗道,以靈者初階修為,對上兩名心念相通的靈者高階,竟毫不畏懼,這等氣度,放眼整個靈界天驕,又能有多少。
一想到自己,縱然有一具讓人傾慕的皮囊,但與其相比,卻如砂石與星辰,其中隔著的距離,是一整片天空,心中竟有幾分茫然。
不可能的,她告訴自己,卻又忍不住看了歐陽明一眼,臉上就如火燒一樣紅了起來。
薛伯仁暗自嘆息一聲,打定主意,回到吳家以後,一定得找個機會跟著妮子談一下,這樣陷進去不行啊。
搖了搖頭,將這念頭驅逐之後,又將目光移到陣法之中。
只見大地、天空、霧氣、飛雪,全都震動起來。一種無物不斬的霸道之意衝刺著陣法空間,天地驟然一暗,只見沙礫碎石、霧氣飛雪飛入天空之中,一柄足有十來丈的暗黑色長劍在幻陣空間之中凝聚,再這柄長劍之後,跟著無數細密如雨的小型飛劍,這一幕,足可讓所有人心頭駭然。
騰明澤與騰明墟對視一樣,同時開口驚呼:“這怎麼可能?”
他們臉上泛起苦色,就連由兩人長劍斬出的白色蓮花都差點碎去。連忙收斂心緒,白蓮這才穩了下來。
騰明墟一邊揮劍,一邊開口道:“哥哥,這陣法怎麼這麼古怪,這不是困陣嗎?怎麼還有殺陣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