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墨的輕輕的“嗯”了一聲,這一聲在我耳邊響起,就像有無數條電流穿過我的耳朵,順延而下,在我身體裡嗖嗖的,來回跑著。
指腹貼緊手機,兩者間不知道哪一方才是熱度的傳播者。我抿著唇在沒有人的涼臺偷笑,還沒有笑完,就打了個噴嚏。
“宋宋,你現在穿了什麼?”
“睡裙啊,你要不要看?”我逗他。
“不看,趕緊回屋裡多披一件衣服,喝點熱水,當心感冒了。”俞墨的聲音略比之前,沉了那麼一星半點。
我不捨得掛電話,就打著電話進屋去了,一直到手機快沒電才掛了電話。其實能聊的也不多,彼此的沉默加起來都夠一部微電影了,但就是這樣,彼此都捨不得結束通話電話。
俞墨最後說,“我竟然像個十七八的少年,你在我眼前,一直都是揮之不去的。”
日後,我經常回味起這句話,我覺得這是我挺好最好聽的情話,它充斥著我的生命,成為生命裡最鮮活的能量。
掛了電話我就鑽被窩裡了。沐青陽倒了一杯水給我,她和我並肩坐著,問我:“怎麼覺得你這會兒才像個剛談戀愛的小姑娘啊,你和俞墨的愛情保鮮做的挺不錯的。小姑娘,要不要給姐姐支兩招?”
我撇撇嘴,明明這廝經驗比較多,哪裡用的上我支招。不過她說的沒錯,我和俞墨這是進入到剛戀愛的階段,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喝完一杯熱水,我倚著沐青陽的肩,輕輕的嘆了口氣。“我以前覺得找一個良人好難,但還是如此期待著。我有時候覺得我自己好奇怪,明明看著我的朋友的愛情連連腰斬,我竟然還是如此期待愛情。明知道我和小竹馬沒有可能,可還不願相信,一心抱著願我們被這世界溫柔相待的目的,去努力著。”
沐青陽也嘆了口氣,伸手摟過我的肩膀。她說:“這大概就是童話的魅力吧,小時候我們看太多的童話故事了,相信白雪公主會遇見救她的王子,相信灰姑娘擁有水晶鞋。對這世界的黑童話視而不見,也正常。”
沐青陽此番話著實有過來人的感覺,而我還活在參透與半參透之間,忸怩不定。我望著天花板中央的那盞方形的燈罩,復古的梅花繪在燈罩上,竟有種以假換真的美感。
“我覺得我還是幸運的,失去與得到,上天衡量的剛剛好。可是我又覺得我是悲慘的,失去了……哎,說多了都是淚啊。”我揉揉眼角,思念真的是越過千山萬水,不遺餘力的到我身邊,到我心裡,讓我去感受。
我把手放在胸口,扭頭對沐青陽說:“我很久都沒有為一個朋友做很任性很大膽的事情了。”
沐青陽揉揉我的頭,短髮的她,鼻樑上架著黑邊鏡框,有一瞬間像極了蘭婷婷。她笑著說:“你是我第一個交心的朋友,很少人受得了我這樣的性子,風風火火的,大家都認為我在胡鬧。還有家境原因,他們不喜歡我們家的氛圍,說太恐怖了。”
我驚訝的“哇”了一聲,拍了拍沐青陽的肩膀:“不如改天去你家做客,我最喜歡就是去鬼屋冒險了。”
沐青陽瞪著一雙眼睛看我,鳳眸裡出現不可置信的光芒,彎起嘴角開心的說道:“這可是你說的。等我和張棟林能定下,不,我搞定張棟林之後,拉著你去幫我搞定我們家的老古董。一定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冒險之旅!”
“……你把你家說成這樣,把你爸說的這麼恐怖,真的好麼?”我撫額,嘆息。這個倒黴孩子啊。
沐青陽滿不在乎,她把眼鏡摘掉放到一旁的床頭櫃上,說:“你是不知道啊,兩年前我爸好不容易相中一個阿姨,結果人家不小心砸了他一個價值三千萬的花瓶,我爸把人家趕走了。”
“額,好貴啊……”
“我還沒說完,那是個贗品,晚晴仿的。我爸氣的是那贗品要摔也是他摔。所以啊,你還是先做個心理準備吧。”
我抿抿唇,其實沒什麼好做心理準備的,反正我也就去一次。該做心理準備的是張棟林,沐青陽搞定他之後,看他怎麼搞定沐青陽她爸~
——
還好,我和沐青陽去採訪的時候雨停了,雖然還是陰天,不過也算不錯了。採訪一切順利,唯一不順利的就是下午到霖市電視臺去蹲點的時候,人家告訴我們無線的副總監是上午來的,臨時更改了行程。
沐青陽懊惱的打了她未來婆婆的手機和無線總監肖璐生的手機,打完之後,一臉頹然的看著我。
我伸手在她面前揮揮,“沒事吧,能夠知道張棟林現在在哪裡麼?”
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