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淚水落下,聲音痛苦的嘶吼著她的名字。
以前那麼驕傲的他此時卻脆弱的像一個受傷的孩子一樣。
她不忍——,
她心如刀絞,
但她更恨。
他可以傷害她,但不可以傷害她的朋友。尤其是從小保護她,愛護她的安子墨。
“林皓軒,如果可以,我寧願我從來沒有遇見過你。從來沒有……”
她的聲音那麼輕,被冰冷的夜風吹散在無盡的黑暗裡。但他還是聽到了。
她寧願從來都沒遇見過自己。
林皓軒看著她絕望的閉眼,不再看他。只是淡淡的一笑,轉身離去。她那荒涼的背影一點一點的消失在他的視線裡。他依舊站著,站在那扇泛著寒光的落地玻璃前。
看著她的背影——
慢慢的在他眼裡出現,
看到她狼狽的身影
虛晃的腳步,
一瘸一拐的,
慢慢走遠……
消失在這夜裡。
林皓軒就這麼靜靜地站著,看著……,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自己在做夢。但是空氣中到處都瀰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異味,是血的腥味。
那股味道在提醒著他,那不是夢境。
想起她剛才的表情,那樣的痛苦與絕望。但是那雙對自己深惡痛絕的眼神中卻有著根深蒂固的倔強。
是不是自己真的錯怪她了。
但她為什麼不解釋?
剛才那段愛恨交織的質問,被漆黑如墨的黑夜中的第三雙眼睛看的是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那雙眼睛的怒火好像是來自無間煉獄,那麼炙熱,充滿了嫉妒,還有刻骨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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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世界這麼小啊。
秋夜。
是那麼的孤寂,
冰冷的雨絲從我的臉龐擦過。
彷彿是泛著白光的薄薄的刀片從臉上劃過,
生疼,生疼的————
拖著疲憊的身子一瘸一拐的回到醫院,強忍住透骨的寒冷,看著病房裡那幸福如畫的一幕。
依然是前天的襯衣,唯一的區別是那單薄的襯衣已經被雨淋得那麼透徹。全身溼透的莫離,正收拾那畫著橙色氣球的飯盒。他握著飯盒的手是那麼那麼的緊。母親在病床上安靜的躺著。
我就這麼的看著他,視線越來越模糊。看著他的手,握的那麼緊,我知道那是他在努力的剋制著因寒冷而顫抖的身體。
我開啟門,走了進去。顫抖的說了句。
“莫離……”
對著莫離的背,眼淚一滴一滴的滑落,我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腳傷傳來的疼痛,又或者是內心的感動。
他總是那樣好,好到令人心疼。
我們慢慢地踮起腳尖,伸出手從背後將他緊緊地抱住。那一刻,我是真心的不想放開他。就像那麼緊緊地抱著,直到地老天荒。他的身體是那麼的冰涼,當我的手指觸到她的面板的那一刻,我明顯的感覺到他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五秒過後,他將我的手鬆開,慢慢地轉過身來,從旁邊白色的盒子裡拿出一套乾淨的衣服遞給我,低著頭顫抖的說。
“木槿,先去換衣服吧,小心感冒。”
“恩。”我接過衣服,沉默得轉身。
莫離看著那個失魂落魄的人兒,她蒼白如紙的臉上滿是淚痕,單薄的身子不住地顫抖就好像一個瀕死的動物。手指輕輕地逝去她臉上的淚水,望著那晶瑩的淚珠,他握緊手指,指骨青白,怒火在心裡狂嘯。能讓她這般失魂落魄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與林皓軒有關。
不過,
剎那間。
他緊握的手突然鬆懈了。
他問自己,在計較什麼?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她愛的人不是自己。
可是,那又有什麼。
愛她,是自己的選擇,不是她的錯,他怎麼可以對她生氣。
他清楚知道她剛才的擁抱只是感激他,而不是愛他。可是就算是那樣他也願意去愛她,不顧一切的愛她。是自己一廂情願也好,或是自作多情也好,他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是她。
換好衣服出來的我,看見他依舊還是穿著溼透的襯衣,站在玻璃前。
“你怎麼不換衣服?”
“沒關係,我不會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