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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軒清幽雅緻,在裡邊做事的奴僕好似也格外的小心安靜,皆是默默低頭,偶有人路過,只是用餘光瞄一眼,是主子,便停下來行禮,其餘的便不做理會。
付昶安一路跟著青年男子,偶爾管不住眼睛,東瞅瞅,西看看。行至一處寬敞的地方,近處栽植的竹子變少,多了兩棵枝葉繁茂的桂樹。
中間廳堂的門敞開著,男人坐在中間,遙遙地望向他,付昶安很自然地回了他一個微笑,可男人反倒撇過頭,不在看他了。
怎麼呢?洗了把臉不認識人了?
付昶安滿腹疑惑,還沒處說,走進屋裡,同年輕男子向男人行禮。
男子聲色清亮,回稟道:“王爺,人已帶到。”
付昶安在邊上附和著,朝王爺鞠了一躬,然後就呆呆站著。
男人也是的,瞥了他一眼,輕嗯一聲,算作知道了,淡漠地說:“傳膳吧。”
哦!原來已經午飯了。
付昶安低頭,不著痕跡地摸摸自己的肚皮,莫不是昨晚吃得太飽,現在都沒叫餓。
等菜上來,看著一桌精緻的菜色,付昶安眼巴巴的望著,卻不能吃,嚴闕也注意到他的神態,眼瞼微闔,同上揚的眼尾構成好看的弧度,嘴唇微微張開隱約可見其間的小犬牙。
嚴闕其實沒多大胃口,瞧著他那副饞樣,就差流哈喇子了,語氣是自己都為覺察柔和,“愣著做什麼,試菜。”
邊上的展庭雲和付昶安皆是一愣,兩個人的腦回路莫名有了共通處。
展庭雲想的是桌上的菜上來之前便都由專人驗過毒,還用試什麼菜。付昶安則記起古裝劇必不可少的情境,驗毒,那不就是拿根銀針戳兩下就完事的東西嘛,雖說可信度存疑,但瞧著男人的架勢,也沒有給他工具,不就只能用嘴去嚐了。
他吞了口口水,懷著視死如歸的心情,伸手去拿男人面前的整個桌上唯一的一雙筷子,男人自覺的後仰,給他讓出位置來。付昶安倒是沒多想,嚴闕愣了一下,疑心自己是不是不太舒服,怎的這般不正常。
付昶安夾起面前的一盤青菜,口感上不是很新鮮的那種,但味道不賴。因著自個是個試毒的,便忍住了再夾一口的衝動,開始夾另一盤。
“欸!”展庭雲見狀握住佩劍的手一緊,剛想上前阻攔,就被王爺掃了一眼,他只好退回原處,站好。心裡嘀咕著,凡事試菜者不都一雙筷子夾一盤菜,哪能連著夾,王爺您莫不是病情加重了,連自己潔癖這事都忘了?
付昶安是沒察覺他們之間的暗潮,嘗完一個又一個,總共十盤菜,試了九盤,餘下的一道菜,他猶豫著要不要吃。
不吃吧,可王府的廚子應該手藝不錯,應該能做得鮮美。吃吧,那不就違背了他不吃魚的原則嗎,可現在這情況應該算是被人逼著吃,一般他都會給人家面子嘗一嘗,但是如果能拒絕得話,那是堅決不吃,畢竟這是原則性問題。
嚴闕是不知情的,原是當他有問題才安排到身邊盯著,現下這點反常倒是可以讓他試探一下,“怎麼不吃,莫不是下了毒?”
付昶安很想說話,嘴都張開了,卻發不出聲來,只好用行動表明。不就是吃魚嘛,比起自己在男人那遭遇信譽危機,只是違背一下原則又有什麼大不了的,擺出一副“我都是為了你,你一定要記住我”的捨己為人的可憐模樣,隨手夾了一塊魚肉放進嘴裡。
有時候是怕什麼來什麼,在嘴裡小心翼翼地咀嚼魚肉,分成一絲絲一條條,然後慢慢吞下去,可還是有魚刺逃脫層層檢查,卡在喉嚨眼。
付昶安張大嘴巴,做出嘔吐狀,可魚刺隨著動作一上一下的更加難受。
“怎麼了?”嚴闕驚得站起來,手足無措地靠近他。
迫於不能說話的無奈,付昶安只能指著張大的嘴裡,傳達自己的痛楚。嚴闕關心則亂,站在一邊乾著急,就算真有人下毒,可這年頭也沒哪個傻子敢下急性毒藥,所以到底是哪個傻子下的毒。
眼瞅著他們一個個手舞足蹈,像個跳大神的,還是展庭雲靠譜,開口道:“王爺,莫不是魚刺卡著喉嚨了。”
付昶安看著他,直點頭,謝謝你兄弟!
嚴闕鬆了口氣,柔聲說:“讓我看看。”伸出手指二話不說就探入他的嘴巴,付昶安將嘴張得更大,方便他看。
別說,不知是不是喉管也跟著張開了,喉嚨好像沒那麼疼了。
魚刺帶來的異物感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