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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逐漸沸騰，餃子浮出水面，估摸著差不多了，付昶安盛到碗中。外面的雪已經停了，路面上還殘留有他來時的蹤跡，一深一淺的，返回時又添上幾個，在白色橫幅上留下幾個墨點。

師父他們在偏房裡聊天，多是一些小七在學校裡的事情。付昶安在門外也聽得笑盈盈的，推開門端著一碗餃子給師父，讓他先吃。下得夠多，也多拿了幾副筷子，小白他們要是還能吃，師父也不會吝嗇。

他們之間的氛圍平靜祥和。都是捉鬼這一行的，能感覺到空氣裡洶湧的鬼氣逐漸淡去，或者說漸趨收斂，三師兄應當已經脫困了。

付昶安站在門邊望著正屋，外頭有些冷，他抱著熱水袋取暖，裡頭的兩個孩子也拿著一個，倒是師父這個年紀上百的老人不知是不是習慣了山中清寒，熱乎得很。

師父屋裡的燈還亮堂著，一個黑色人影逐漸靠近房門，吱呀一聲開啟，是司黯，他似有所感抬眸望向他這邊。

司黯朝他招招手，“過來吧。”

付昶安扭頭向屋裡喊了句，“他們好了。”就急忙跑向他，“到底是什麼情況？”

司黯摟著他，賣了個關子，“去問你師兄，他這些年發生了什麼我也還沒問。”

他這些年？莫非他們以前還認識？

裡屋，三師兄正坐在床上，看著他們進來了，立馬起身跪在地上行了個大禮。

“師兄，你這是幹嘛呢！”付昶安連忙過去扶他，就算是感謝，這禮未必太大了些。

三師兄沒有反應，好似個釘子牢固的釘在地上，怎麼拉也拉不動。

“起來吧。”司黯淡淡道，“二十多年前，你我便沒有干係了，不必如此。”

“是，王上……王妃。”三師兄這才起來，望著小六，心情複雜，語氣卻恭敬，挑不出錯來，“謝王妃關心，屬下落得今日這般狼狽，是屬下自己的過錯。”

然後不著痕跡的收回被付昶安抓著的胳膊，移動幾步，和他拉開距離。

付昶安當即就愣住了，腦子好像有點明白，又想不通為什麼，在司黯和三師兄之間來回打量，“你們，誰給我解釋一下。”

沉默——沒一個人開口，或者應該說沒一個鬼開口。

“咳。”

一聲咳嗽打斷房間裡的寂靜，他們尋聲望去，只見師父掀開簾子，帶著兩個孩子走了進來。

師父的目光是盯著三師兄看的，“我說了多少次，你就是個認死理的，現在司黯和小六好了，你又是小六師兄，看著他長大的，都是一家人，搞這麼生分，把孩子都嚇著了。”

“師父說的有理。”司黯朝他微微頷首示意。

師父走進來，對他表示讚許，“看看，司黯適應得多快。”

付昶安心裡吐槽，那是因為臉皮厚。走到師父跟前，問：“師父，這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說三師兄是山下種地的嗎？”

“那是當初怕你們接受不了編的理由。”師父坐在床上，朝三師兄努嘴，“細緻的，聽老三說。”

三師兄抬起頭，環視一圈屋裡的人。小白意料之中的懵逼，小七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冷靜，還有師父那副永遠不變的笑臉，司黯那副好似誰都欠了他上億的冷臉。哦，誰裡面是不包括付昶安的，整個屋子應該就只有他是個不知前因有在好好聽的人。

“那還是從二十多年前說起吧。”三師兄望著桌案上的香爐，嫋嫋香菸飄浮，娓娓道來當年事。

他本名周勝，是司黯的手下，同他一齊戰死。將女主封印在鬼界後，出於信任派他去鎮守封印，可在二十幾年前不慎讓女主逃出，他自請去人界捉拿，將功贖罪，卻不想輕敵自己，差點魂飛魄散，還是司黯及時趕到，才避免他魂體消散。

不過傷了根本，他的力量已經不如原來，又犯下大錯，自覺沒臉回到鬼界，何況他把當年的元兇放跑，鬼界的兄弟們絕不會原諒他，便和鬼界斷了關係。師父就是在他落魄時出現，給了他個去處，至此一直留在空山，沒去過其他地方。

聽到這裡好像是明白了他們的因果關係，搞了半天都是女主造下的孽緣，三師兄也是受害者之一。

付昶安忍不住問：“師父你怎麼都不告訴我們？”

鬼呀！那可是鬼！你撿個天煞孤命的人吧，也沒關係，但他們家師父居然直接撿了鬼。好吧，他也沒理由說什麼，畢竟他還和鬼談戀愛呢。

“你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