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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請看著我(3)

換上秦先生新配的藥方。

嚴闕淡定地脫下外衣,踏進被各色藥材浸染得黑中帶紫的熱水裡面,長長地喟嘆一聲,闔眼沉思。

水汽嫋嫋,和著苦而腥的藥材味飄入嚴闕的鼻腔,刺激他的思想。為什麼沒有殺了他?或許是對視的眼神太無畏,或許是撫摸的小手太溫柔……他下不去狠心——這怎麼可能?

嚴闕雙手緊緊抓住浴桶邊,睜開眼,看著燭臺上的燈火晃了晃,對著空氣說:“查到了?”

身後閃現一個黑衣人,筆挺著身子,頭朝王爺那處低下,答:“今夜值班的是廚房做事的夏安,有人看到起火前廚房的管事曾朝那邊走去,起火後慌張地跑回。”

“夏安。”嚴闕偏過頭望他,“哪個?”

“就是……晚上您抱著的那個。”王爺既然問了,當然是說他聽了能知曉的說法,雖然這個說法有點調侃的意味。“還未捉來,只著人盯著在。”停頓幾秒,好似揣測到主子的意思,補充說,“夏安在房裡,約摸睡著了,至於那管事,被叫過去查點廚房燒燬的物件。”

“壓過來。”

暗衛朝王爺躬身告退,還未離去,王爺又改嘴道,“那個夏安明早再叫到前廳審問。”

“是。”暗衛偷瞄王爺一眼,見沒有反悔的意思,才開門走出去,和門邊站崗的展庭雲對視一眼。

展庭雲扭動五官,向他表達:說了什麼?

身為暗衛的齊墨抬頭看了看天,搖搖頭,閃身離開了。

展庭雲也抬頭望天,搖搖頭,所以意思是上面的事,咱們別管嗎?偏頭望了眼房門,王爺平時泡個一刻鐘就起來了,今兒個怎麼快小半個時辰了,還不起來。

王爺心,海底針,底下人,摸不清。

等天微明,王府的老管家便聽從吩咐去後邊叫夏安過來。嚴闕則坐在前廳,托腮望著門口,底下跪趴著早早被拖過來的廚房管事。

那人全然沒了昨晚上的囂張樣,老實跪在地上,頭緊緊貼著地,要不是規矩不允許,他多想五體投地,表達自己的敬佩之心。

天大亮,太陽爬上屋簷,像魚鱗甲一般排列的雪緩緩融化,順著瓦簷滴落。付昶安一路上聽著滴滴答答的清脆聲響,心裡倒是不慌張,偶爾還敢抬眸瞄一眼前頭帶路的老管家。

在前廳待著的人就沒那麼大的勇氣,嚴闕仿若實質的低氣壓,嚇得眾人低垂著頭,沒膽子抬起來。

就在嚴闕等得想拔刀砍了下面那不順眼的東西,老管家總算是姍姍來遲,綴在他身後的付昶安也踏門而入,抬眸瞄了眼上座的男人,兩人正好視線對上,像是商量好一般同時撇開了。

老管家站在中間,拱手道:“王爺,夏安帶到了。”說完便退到左邊,不擋著王爺的視線。

付昶安站在廚房管事的邊上,低頭瞥了眼微微顫抖的管事,又抬頭和男人對視一眼,才記起自己的身份來,趕忙學著旁邊抖似篩糠的管事,跪趴在地上。

“抬頭。”上座的嚴闕輕聲道,在這空曠的大廳裡清晰地傳達給底下跪著的人。

下邊的兩人都抬起頭,只是付昶安膽子大直接對上男人的眼,管事仍低眸不敢看。

“繼續趴著。”嚴闕掃了眼管事,眼神凌厲。

那管事趕緊跪趴著,極盡虔誠,幸虧他沒抬眼看王爺,要不然還得嚇尿了。

付昶安則鎮定自若地跪在地上,眼睛還敢往左右亂瞟,名字他都不知道,但臉認得幾個除了男人,還有昨晚拉著個老先生過來的那個年輕男子,和低眉順眼地站在邊上的老管事。他抬眼瞟了眼屋頂,上頭好像還有個人。

展庭雲心嘆這小僕役不知是大膽,還是太無知,居然毫無懼意,不過想想他昨晚的動作,就不像是個膽小的。不過抬頭看屋頂?他也瞟了眼上頭,該不會感受到暗衛了吧。心下一笑,絕不可能,要不然他就不是大膽,而是身份有鬼。

嚴闕抿唇,不太高興,“起來。”

付昶安聽話地站起身,順手拍了拍膝蓋上的灰,看向男人。廚房管事也站起來,又被嚴闕的眼神一掃,慌張地跪下,心裡直哆嗦,別是王爺發現了他做的那些混賬事。

“昨晚是你在廚房當值。”上座的男人終於說起正事來。

付昶安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落寞的呼口氣,點點頭。

嚴闕總算是覺察出不對勁來,之前只當他不懂規矩,沒想到是不能言。他偏頭看向管家,“之前府上沒見過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