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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允安的家人都很好，親切善良。雖然方父方母不像付昶安原來的父母，卻也能在他原來的家庭中找到對應的親人，而且父母他們都是愛著孩子的，只這一點就足夠讓自己心安。外婆像他原世界的奶奶，他們都是典型的農村人，樸素而明智，他是在奶奶身邊長大的孩子，所以對於外婆生病總會不自覺的想到自己的親奶奶，他們都很好，但有些東西卻無法抓住、改變。

爺爺的舊病復發了，在外婆順利出院又回去村裡後，奶奶打電話給爸爸說的這件事。爺爺好像得的是胃癌，前幾年是做手術好了，但那幾天突然吃不下飯、呼吸困難，奶奶沒辦法帶去了醫院檢查。

明明之前還來看望過住院的外婆，看起來很精神的，還對他說有時間來玩，卻病得這麼突然。

癌症付昶安是知道的，他親爺爺就是得癌症走的，也是突然的復發。

那幾天方母很忙，她要忙著去照顧爺爺，方父雖然堅持著上班，卻也每天都去醫院看望，付昶安去過一次，老人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身上插著的管子明明是柔軟的材質，此刻卻顯得格外堅硬無情。

奶奶看上去也憔悴了不少，她依舊把自己打扮得精緻得體，挽著髮髻，額前留著兩瓣劉海，但眼下的青黑藏不住她的疲憊與無力。

手術是一定要做的，方父方母堅決不放棄一絲一毫康復的機會。

等到付昶安開學了，爺爺還在醫院，手術做完了嗎？好像還有下一個。

九月中旬的時候爺爺被允許可以出院逛逛，父母把爺爺奶奶接到家裡，他才再次見到了爺爺。

老人看起來消瘦了不少，頸脖上，也就是喉嚨那塊附近動了手術，多出了一個儀器插在那裡。他不懂，他也沒問，他想這應該是方便呼吸的吧。

付昶安和方母一起做了午飯，爺爺奶奶知道是他做的很高興，誇他做得好吃，但其實他們並沒有吃多少，一個吃不了，一個吃不下。

那天正好是週末，午飯後就要去學校了，爺爺也得回醫院去，方父順路把他送到學校。

在車上密閉狹窄的空間裡，爺爺的呼吸顯得格外的清晰刺耳，像是用盡全身氣力喘息，透過那個呼吸儀器傳出來很是悽慘。整個車裡很寂靜，全程沒有人說話。

付昶安到了學校，林隱知道他興致不高，默默地陪著他。本來他不想要接著夜跑的，沒有那個精力，但林隱執意要帶他去跑，跑到沒有力氣才停下來，他得承認這是個發洩情緒的好辦法。

九月末的時候爺爺出院了，他受不了了，和奶奶說要回去，回到他們的家裡，不想再做了。

付昶安正好碰到長假，那幾天都是在爺爺奶奶的老屋住，方父方母也在，他們好像都有了那個意識和準備。

付昶安到他們那，進門就看見爺爺坐在小院裡曬太陽，老人看到他後紅了眼眶，爺爺摸著他的手，他乖巧地蹲在爺爺身邊，奶奶在一旁澆花，是正當時的菊花，金黃、淡紫、粉白，水從花灑澆灌而出，水滴順著花瓣而下，一片片細長的花瓣一顫一顫的，他蹲在地上看得很清楚。

頭幾天爺爺看起來不錯，但假期結束的前天晚上，爺爺半夜不舒服，他獨自躺在房間的床上聽到老人拼命喘咳的聲音，還有奶奶用力拍打在他背上幫他順氣的聲響，持續了很久，或許已經到結束那天了。

各方的親戚在那天都趕了過來，他們聚在爺爺床邊，付昶安要去上學了，方父把他帶過來和爺爺道別。

爺爺躺在床上，他看著老人，輕聲呼喚：“爺爺……爺爺……我要去學校了，爺爺。”

老人是半昏迷狀態，好似聽到了聽懂了，嗓子裡發出，“呃，嗯，嗯……”

他回道：“我走了啊，爺爺。”

方父在他旁邊說：“爸，我送安安去學校了，過會就回來！”

方父手搭在他肩上把他帶走了，帶去了學校，他很正常的學習，沒有什麼不適，一直到星期二，那天下午最後一節課，老班把他叫出去，平靜的陳述爺爺去世，家長放學來接他的訊息，他表現得很平靜，聽完後繼續回教室上完最後一節課。

下課他沒有等林隱衝回宿舍拿著手機，撥打方父的電話，問他們在哪。

是別人來接的，一個付昶安沒見過，但方允安認識的親戚，所以出校門後他認出了站在校外等人的那張臉，坐上車回了爺爺奶奶那座小屋。

裡面擺設了喪宴，爺爺是他走後的那晚去的，今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