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那個天哪!發生了什麼事?!
魂飛魄散地坐起身,發現身上衣服完好無恙,這才稍稍鬆了口氣——這是怎麼回事?!我我我,我怎麼會和楚老二睡在同一張床上?!發生了什麼?發生了什麼?老竇?老耶?老如?誰告訴我一聲?
就在我驚魂不定的當口,楚鳳簫“嗯”地一聲睜開了眼睛,眨了一眨,復又閉上,兩秒鐘之後觸電般地再度睜開,“啊”地縮回了胳膊和腿,也驚了魂般蹭地坐起身來:“這、這——小鐘兒!我不是有意的——你、你莫要生氣——”
“你道個什麼歉?”我惶惑地問他。
“我……我也不知道……”楚鳳簫撫著自己的頭,四下打量了一下,“這裡……好像是我的房間?”
“哦……是啊……”我也跟著打量了一下,腦子裡還是一片空白,什麼思路都沒有。
楚鳳簫略略冷靜了,望著我想了一陣,皺起眉頭:“昨兒喝得多了,怎麼回來的竟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我這才想起來,昨天我們出去玩兒來著,後來在湖邊喝酒,再後來……啥也想不起來了。
我翻身下床,腳步還有點虛浮,揉揉發漲的太陽穴,轉臉向他道:“我也沒什麼印象了,昨兒還真是醉大了。——哎呀!太陽都這麼高了!你今天還得跟著上堂問案呢罷?!”
楚鳳簫也才反應過來,跟著“哎呀”了一聲,跳下床便要往外跑,我連忙一扯他胳膊:“怎麼也是誤了,先洗漱了再去罷,這蓬頭圬面的怎麼上堂?”
楚鳳簫避開我的手,瞟了我一眼,道:“不、不了,我得趕緊去——你回房歇歇罷,我會請大哥準你休上一天的——”說著便頭也不回地奔出了門去。
有點訝異於他的反應——難道是我思想太開放了?雖然確實有點不好意思吧,但這也不是故意的不是?在他眼中我也是個男人,至於把他嚇得落荒而逃嗎……
然而最終我也沒能休息成——楚龍吟接到了一封請帖,聽說是當朝的一位閒散王爺在城西晴光湖上新建了座別苑,新居落成,邀請一部分在清城領任的官員前往遊玩,今日下午前去,明早回來。既然是王爺的邀請,自然推辭不得,楚龍吟本意是隻同楚鳳簫兩個人去就是了,楚鳳簫卻說懶於同那些達官貴人做應酬,死活不肯跟去,楚龍吟便只好帶了我這個長隨一同乘馬車出了門。
清城不愧是水城,城內水道城外湖,大大小小數十計,這晴光湖看上去竟比傾心湖還要大,簡直像是一個小型的內陸海。碼頭上早有那王爺的家丁恭候,還有兩位同是應邀而來的客人,想是等湊夠一定人數再一齊前往別苑,於是棄車登船,穩穩划向一眼望不到邊的湖中去。
幾乎劃了近半個時辰才看到遠遠的一處島嶼,不由想起了傾心湖上的那座小島來,繼而又想到了楚鳳簫連日來略顯反常的言行——這個傢伙,還說把我當朋友來著,有了什麼心事都不肯對我說!到底……還是難以把我這個奴僕當成平等的看待麼?
一時抵達小島,又有家丁候著迎接,而送我們來的那幾名家丁便又撐舟返航,去迎下一批客人。
跟隨接引家丁沿著一條青石甬路徑往島上別苑行去,但見一大片建築橫亙眼前,卻與正經的王府大院不同,房舍樓宇皆建得精緻小巧,沒有那股威嚴莊重之意,反而透著江南水鄉的清麗氣息。
進得正廳大堂,早有兩個人等在了那裡,同楚龍吟一樣穿著便裝,大約品階要比楚龍吟低些,所以儘管這二人年紀都在楚龍吟之上也都忙忙起身迎了上來。一陣客套寒喧過後各自落座吃茶,靜等其餘客人到來。
不多時,客人到齊,便見一位管家模樣的人走入廳內,向眾人拱手笑道:“諸位大人,我們王爺適才飛鴿傳書過來,說他臨時被急事絆住了腳,只怕要到晚宴前方能趕到,請諸位大人不必拘著,先請隨意在別苑內遊玩,務必當做自家盡情玩樂才好。”
眾人直道好說,想來也是因坐得時間長了,便紛紛起身,或獨自一人或三三兩兩地出得廳去,各自閒逛去了。
楚龍吟伸了個懶腰,衝我笑道:“情兒爺,咱們也到園子裡走走去?”
看了他一眼,偏身讓開等他先行,他便壞兮兮笑著一拍我的後腦勺:“走著。”
跟在他屁股後面出得廳門,一路信步而行。這別苑不同於正府大院那種正房與花園分得清楚的格局,卻是景在房內房在景中,二者融於一體相得益彰。
一路走一路賞,正行至一處假山旁,卻聽得這傢伙忽然笑道:“人有三急,老爺我先去方便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