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懷謹世子他們這些日日在兵營拘著的,一旦有機會進城,首選要去的區域必然是遊樂區,所以我們可以從城門入口處起沿著榮興大街一路往遊樂區的方向打探,範圍便能縮小些。”
經楚龍吟這麼一整理思路,大家便立刻有了明確的方向和目的性;能過向當地人打聽,得知從城門到遊樂區共有兩條路可走,於是又花了半個上午的時間去找了位善工筆的畫匠照著我的樣子畫了幅極逼真的肖像,而後便兵分兩路從榮興大街的岔路分開,挨家挨戶地詢問七八年前有沒有見過一位同我(畫像)長得相近的賣針線的女子。
這法子雖然費時費力,可要找一個七八年前出現過的低調的女子也只能如此,迅和逸王爺商量了一下,決定先按這方法尋找上十天,十天後若是還沒有線索就只能亮明王爺的身份動用官府的力量來查此事了。
說到兵分兩路時還起了一番爭執,迅的意思是由他帶著我和莊秋水一路,逸王爺和楚龍吟都不會功夫,就由四明四暗八個侍衛跟隨保護。只是……我卻是想同楚龍吟在一起的,便厚著臉皮對迅的提議提出反對,迅當然不大高興,冷冰冰甩過來幾句話就是不肯同意,結果我也來了氣,父女倆在大街上吵了一架。最後由我奸詐地提出舉手表決,楚龍吟的選擇自不必說,莊秋水雖然木頭木腦,但在我猥。瑣犀利的目光威脅下也舉手投了我一票,侍衛們不參與,剩下逸王爺就算支援迅也是二比三,所以最終結果就是迅、我和楚龍吟一路,剩下的人另一路。迅揣了一肚子的火,面色十分不佳,以至於我也不敢讓他去向人打問千樹的事,所以沿著街向擺小攤的或是路邊店鋪詢問時就只請他在旁邊等著,由我和楚龍吟上前主問。
轉眼一上午過去,我們找了家街頭食攤簡單吃了碗麵條,略事休息後繼續查訪。因下午氣溫上升,街上的行人漸漸多了,我們的速度就慢了下來,正隨著人流向前走著,忽見不遠處圍了許多路人在那裡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不斷有更多的人湊過去往圍住的圈子裡看,臉上的表情除了詫異、同情和害怕之外,有些人竟還露出幾分曖昧不明的笑意。
我和楚龍吟對視了一眼,默契地選擇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加快了些步子打算從圍觀團的旁邊目不斜視地走過去,卻正聽到圈子裡傳出幾聲嗚咽,一個稚嫩的童聲嘶啞地響起:“娘……娘……不要丟下秀兒……娘你不要死……”這戚哀的呼喚傳進耳中,不知為何竟令我湧起一陣撕心裂肺地悲傷來,大腦好像突然被什麼東西強行擠入,漲得生疼,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幾晃,一時間站立不穩向地上倒去。
楚龍吟眼疾手快一把將我抱住,沉聲急問:“情兒!怎麼了?可是身上不舒服?”
“沒事……我沒事。”方才的感覺也只是瞬間的事,我定了定神後身體便沒了異狀,才剛站穩腳,大步從後面趕至面前的迅就一把將我從楚龍吟的懷裡拽了出去,帶著些許惱意地冷聲道:“沒個屁的事!看你這臉白得跟鬼似的!上來,我揹你回客棧!”說著就背對著我蹲下身去,拍了拍自個兒的肩膀。
“爹,我真沒事,您老也太小題大做了……”我有些尷尬地飛快瞟了瞟周圍向這邊望過來的群眾——我都這麼大人了若還讓個男人揹著我大白天的在馬路上亂走,那真就太丟臉了!
不等迅發作,我連忙一拽楚龍吟,撥開圍觀人群擠進那圈子裡去。並非想湊這熱鬧,只是方才那孩子的哭聲就彷彿喚起了我心底裡深埋著的什麼東西一般,讓我潛意識地不願放下。
一擠進場中我就被嚇了一跳,卻見地上一動不動地躺著一名女子,看年齡大約二十六、七歲上下,面目姣好,畫著濃淡相宜的妝,髮式也梳得整整齊齊,身上衣服很乾淨,衣料不算高檔也不算粗俗,整個人呈仰面平躺的姿勢,雙手交握置於腹部,神態安祥甚至帶著幾絲笑意,看上去就好像是睡著了一般。
——可是誰又會好端端地睡在大街上呢!尤其——尤其她的身旁此刻正伏爬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兒,竟是赤身露體蓬頭圬面!方才的哭聲就是她發出來的,顯然這神態安祥地“躺”在地上的女人就是她口中叫著的娘,這母女兩個為何會是這副詭異的樣子?
眼見身邊這些圍觀群眾的目光越來越肆無忌憚地在這小女孩兒赤。裸的身體上掃來掃去——要知道古人成年都早,天龍朝更是規定女子十三歲就可論親甚至嫁人了,所以七、八歲的女孩子在這裡不能再算做幼童,更何況有些變態的男人就是對幼女感“性”趣呢!——我連忙讓楚龍吟把外衣脫下來,幾步衝過去裹住小女孩兒的身子,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