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斷義絕?”楚龍吟啞聲笑了起來,聲音裡滿是無奈與痛心,“鳳兒,你我一母同胞血脈相連,你斷得了麼?你要怎麼斷?”
“我不認你這個大哥,你也莫把我當你的弟弟,從此後路歸路橋歸橋,倘若不幸狹路相逢,那就各憑自己本事了!”楚鳳簫咬牙道。
“各憑本事……你的本事是什麼?除了九王爺之外你還能攀上更高的枝兒去麼?現如今他已拿你不當回事了,你以為你以後的日子還能好過?他不殺你滅口便已是你的造化了!”楚龍吟哂笑。
“你——你還敢說這些?!若不是你從中作梗——”楚鳳簫氣得連聲音都變了腔調。
“作梗?作什麼梗?我方才便已說了,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楚龍吟依舊滿是嘲笑,“要怪就怪你我是孿生子,昨夜我去他房中不過是想試探試探他為何會對你言聽計從、甚至連免罪金牌都給了你,卻不料才一進門就被他把我當做了你……於是我自然就知道了答案。不過你放心,我並未冒充你,而是在我狠狠揍了他一拳後立即就說明了自己的身份,他雖然一度又驚又怒想要叫人把我當場宰了滅口,然而當我把他扒得光溜溜、用繩子捆起來並威脅他要將他丟出窗外活活凍死之後,他反而很愉快地答應了免我一死。
“鳳兒,不是隻有你才懂得九王爺這類人嗜好的是什麼,相反,你還是嫩了些,雖然摸對了門路,卻只能在表面上替他搔癢,而不能真正深入地搔到他的心坎兒上去。他這樣的人,生來就至尊至貴,沒有人敢動他一根頭髮,沒有人敢忤逆他,甚至包括皇上在內。所以他覺得無趣,空虛,乏味,天下的新鮮事他全見過、經歷過了,可唯一沒有體味過的就是受罪。
“所以他想要尋求別樣的刺激:被踐踏、被侮辱、被虐待,越刺激他就越興奮——他要的就是這種恥辱感,可怎樣才能讓他更加感到恥辱呢?比起私下裡的侮辱來,當眾被侮辱所帶來的恥辱感不是更強烈麼?鳳兒你飽讀詩書,無論現在做了什麼,骨裡血裡還是滲透了禮義廉恥,你的底限僅能維持在私下裡對其動手,你不敢、也無法當眾對他有任何不恭。在這一點上,你遜了我一籌啊鳳兒。
“昨晚我把他捆起來丟到床下待了一整宿,今兒去找他要求將案子交由我負責時他想都沒想就一口答應了,同時還答應我不再對你有求必應——你能利用九王爺來牽制我,我也同樣能利用他來壓制你,這只是我最輕的反擊,鳳兒,不要再執迷下去了,不要再逼我出招,否則……你是瞭解我的,不動還罷,若動,便將對手徹底逼入絕路,即使對方是我的親弟弟,也是一樣。”
冷屍不冷
聽了楚龍吟的這番話我才終於明白為何今早他的神色那般古怪,又為何方才敢對九王爺那樣說話——他真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正中對手要害,只一眼便看透了楚鳳簫的依仗、只幾招便把九王爺收得服服帖帖,楚鳳簫根本鬥不過他,他骨子裡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痞性,而楚鳳簫就算再壞也脫不開“禮”與“理”的束縛,書生與流氓,若比下黑手,顯然流氓才是行家。
嘿,不是麼?楚龍吟根本不用像楚鳳簫那樣花去大半夜甚至整夜的時間陪那變態九王爺玩S。M的遊戲,他只不過是像丟坨垃圾般把九王爺丟在床下而後拍手走人,就輕而易舉地俘獲了九王爺的“芳心”。陪他,只能說明還是畏他敬他,而不屑於他,才是真正高明的刺激手段。
放眼天下,除了楚龍吟這隻流氓大痞子外,誰還敢對至尊至貴的九王爺初次接觸就幹出這種駭人的事來?楚龍吟只輕輕出了一招就讓楚鳳簫辛苦建立的優勢蕩然無存,若非他是他的親兄弟,楚龍吟完全可以一句話就讓九王爺置他於死地!
房內的楚鳳簫沉默了良久,終於啞著聲道:“逼入絕路……你要將我逼入絕路,是麼?”
楚龍吟歎聲道:“傻鳳兒……你怎不想想,就算我不插手你與九王爺之事,你在他身邊又能風光多久?他現在還圖一時新鮮寵你縱你,萬一將來他厭倦了呢?皇家醜聞豈容外傳,屆時便不僅是死你一人這麼簡單了,只怕我們楚家全族都難逃他毒手!你可有想過這結局?”
楚鳳簫冷聲道:“那麼你插手進來難道就能挽回麼?”
楚龍吟淡淡道:“我有上千種法子管教他受用到死,你有麼?”
楚鳳簫沒有應聲,房中陷入沉默。
我悄悄地退出房間,將門關好,而後飛快地回到逸王爺房中,正好見他一行擦著頭髮一行從裡間出來,便倒了杯熱水遞給他,待他坐到桌邊喝的時候我就拿了梳子替他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