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害之時又是眾人睡得最熟的時候,因此兇手打破了琉璃窗進得屋中而沒有被別人聽見也能說得過去。只是——懷清世子就在與側室一牆之隔的臥室,睡得再熟也該能聽到琉璃碎掉的聲音罷?又怎麼會毫無準備、毫無打鬥跡象地就被兇手殺害了呢?”
“懷清世子從沉睡中醒來,反應自然不如兇手快,兇手窮兇極惡,會不會驚醒受害者並未在他考慮之內,就算受害者奮起反擊,只怕兇手也是抱定了必將之殺死的決心,所以破窗而入的目的只是為了更快地直接面對受害者並將之以最快的速度殺死,然後逃離現場。”楚鳳簫道,“雖然懷清世子未帶長隨,但走廊裡有巡夜的下人,兇手無法從門外進入,只能破窗。”
楚龍吟對楚鳳簫的這番推測不置可否,只是在屋中邊踱著步子邊思索,道:“透過昨天對別苑中所有人的問訊可以得知,遇害身亡的懷明、懷熙和懷清世子雖然都各有或大或小的仇家,然而與這三人同時結仇的卻只有一家,那就是幾乎人盡皆知的懷謹世子,所以我仍然認為這三起兇案的最大嫌疑人就是懷謹世子。”
“可懷謹世子在第二件和第三件案子裡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楚鳳簫道。
“所以我們就來推翻他。”楚龍吟毫不動搖地果斷道。
“要如何推翻?”九王爺插口,眸子裡閃著興奮的光,灼灼地盯著楚龍吟,完全忘記了懷謹是他的侄孫子。
“先去懷謹世子的房間看看。”楚龍吟衝著九王爺做了個請的手勢,意思是讓他在前帶路,免得懷謹世子到時候阻撓。
一行人從懷清世子陳屍的房間出來,由九王爺在前帶路前往懷謹世子的房間,下到二樓,走至懷謹世子房門前時楚龍吟“唔”了一聲,道:“懷謹世子的房間原來是在懷清世子房間的樓下,而在他房間的正對面,又是懷熙世子的房間……嗯。”
“這並不能證明懷謹世子就是兇手。”楚鳳簫在旁冷冷地道。
“我們且看就是了。”楚龍吟也淡淡地回了一句。
有九王爺頂在前頭,懷謹世子自然不敢阻攔楚龍吟進房調查,才一進門便是一大股子撲鼻的酸味兒,九王爺不由皺著眉頭問懷謹世子:“你這是搗的什麼鬼?!把醋罈子搬到屋裡來了麼?!”
“打獵的時候凍著了,有點傷風,所以在房裡燻了醋。”懷謹世子大大咧咧地道,用手一指壁爐上吊著的一隻鍋子,見裡面正蒸騰著濃濃的水氣。
“整這麼大一口鍋燻醋,你也不怕嗆死!”九王爺好笑又好氣地道。
“嗨!用小鍋還得一個勁兒地往裡添醋,太麻煩,直接用大鍋才解氣。”懷謹世子笑道。
“麻煩也是下人的事兒,又不用你動手。”九王爺伸手抓住楚龍吟的手,就勢將他帶進內間去。
懷謹世子跟在身後進去,笑著道:“他們總進進出出的不也一樣是麻煩麼!”
我跟在最後面進了裡間,不動聲色地向著四周打量,見房內佈局同其它房間並無二致,只是在壁爐上方的牆壁上掛著一張弓——這倒也沒什麼奇怪的,這些世子每年來別苑聚會都要打獵,自然會帶著自己的弓箭來,就連已經遇害了的懷明、懷熙和懷清世子的房內也有弓箭。
見裡間臥室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楚龍吟便提出要到側室去看一看,懷謹世子倒並未生氣,反而笑道:“看罷,看罷!看過了你也就可以死心了!我本來就不是兇手,你就是把這屋子翻個底兒朝天也不可能找出什麼來。”
楚龍吟不置一詞,只管推門進了側室,我悄悄拉了拉逸王爺的袖子,逸王爺便也帶著我跟進去,九王爺才要進來,卻見楚龍吟回頭看了他一眼,飛快地打了個眼色,九王爺立即明瞭,歡欣地回了一記眼色,轉頭留在了臥房,沒話找話地同懷謹聊起來,把他阻在了側室外。
楚龍吟扎著頭開始四下裡檢查,楚鳳簫便立在旁邊冷眼看著,見楚龍吟這兒摳摳那兒摸摸,隨手又開了窗戶往外瞅,上看看下看看,撓了撓頭縮回脖兒來,轉臉向逸王爺道:“這側室裡是不是有些冷?”
逸王爺感受了一下,點頭道:“不錯,幾乎同門外廊裡的溫度差不多。”
楚龍吟指了指窗外:“昨夜颳了大半宿的風,約摸是寅時四刻(凌晨四點)停的,現在外面一絲兒風也沒有,那麼這個東西就不會是我方才開窗的時候被風吹進來的了。”說著將手舉起來給我們看,見指間捏著一片枯草葉,另一手又指指窗稜內側,“這裡還有一些草沫,說明這窗戶在今晨寅時四刻之前曾經被開啟過,而且開啟的時間不會很短,再結合這側室內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