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莊秋水,聽楚龍吟笑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再說老子也沒指著將來能榮登極樂西天,還是及時行樂得好!”
“早知如此我也該去出幾年家,讓佛爺替我化解化解。”楚鳳簫略帶自哂地笑道。
“你當出家是好玩兒的麼?什麼苦都得吃,什麼罪都得受,什麼事都要見,生離死別,人間極苦,偌不能先學會自我開解,只怕早就先於旁人崩潰了。與其讓佛爺來化解你,不如自己先化解自己罷。”楚龍吟語帶雙關地淡淡道。
“反正我也沒指著將來榮登極樂西天,執迷不悔一輩子也與神、佛無關。”楚鳳簫也淡淡地答道。
氣氛一時陷入沉默,兩個當主子的都不說話,我們其他這些做下人的自然更不好吭聲。待竹筒裡的米飯熟了,從當中劈開,每人半筒,就著烤魚吃倒也很是美味。吃罷午飯原地休息片刻又繼續上路,僱來的兩名車伕因自備著乾糧,所以沒同著我們一起吃。
一進了車廂楚龍吟便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楚鳳簫又捧著書看,我和子衿也在旁邊小寐。直到晚上八九點鐘的光景,馬車才進入一座小城,尋了家比較上檔的客棧,要了兩間上房兩間中等房,上房也是分的內外間,我們這二主二僕照例分房下榻,莊秋水同兩名家丁分睡兩間中等房。
因天龍朝民風開放,所以很多大城在晚上幾乎是不閉城的,像這座名為“泗城”的小城雖到了晚上十點鐘光景就關了城門,城中夜市卻還正是熱鬧時候。楚龍吟因下午在馬車上睡得多了,這會兒正精神得跟只大猴子似的,才放下行李便叫上我同他一起逛夜市去,兩人便換了身不起眼的粗布衣出得客棧來。
泗城的夜市雖然比不上清城,倒也不乏熱鬧,且今日似乎還正趕上了廟會,除去賣東西的還有各種小戲和雜耍,我們兩個便一路看一路逛,買了大批的零食解饞——最主要是解楚龍吟的饞,這傢伙天生就愛吃這些小零嘴兒,虧得還長不胖。
走走逛逛,經過一座名為“百嬉園”的八角樓,聽得裡面正爆發出一陣叫好聲,不由探頭往裡瞅了瞅,見樓內正面是個兩米來高的臺子,臺後拉著塊布充當幕布,臺上正有一夥人在那兒表演雜技,臺下是各色觀眾,坐在椅子上嗑著瓜子兒喝著茶水兒,看到精彩處便扯著嗓子叫好捧場。
原來這裡是家類似戲園子的雜耍園子,要想進去看錶演還得掏上十文錢。在大街上也有雜耍班子的表演,只不過水平和這家能有自己場地的雜耍班就不能比了,難怪儘管需要掏錢才能看到表演,臺下仍然有這麼多的觀眾。
楚龍吟興致很高,掏出二十文給了門口收費的人就拉著我邁進樓去。臺下早已坐滿了人,沒座兒站著看的人也是密密麻麻,楚龍吟拉著我一路往前擠,正走到了前幾排才立住腳,正好有兩三個人起身離座,他就大步拉著我過去在那座兒上坐下了。
抬頭往那臺上瞅,見臺角立著個大幡,上書“樂春芳”三個大字,想來是這雜耍班子的名號。“樂春芳”的規模不算小,成員裡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滿臺一通混跑看得人眼花繚亂。此刻正在表演中的節目是“抖槓”,即由兩個看上去很壯實的男子面對面站著,肩上扛一根竹槓,一名女子站在槓上,靠兩個男子一蹲一起抖動竹槓而在上面做一些騰空翻轉的動作,最後再穩穩落回槓上。這種雜技在那一世時電視上看得多了,不過親臨現場如此近距離的觀看卻是頭一次,倒也覺得蠻刺激。
這家叫做“樂春芳”的雜耍班子之所以能博得這麼多的喝彩聲,除卻班子本身的“業務”水平高之外,最主要的是班子裡著實有幾位漂亮姑娘,臉蛋兒俊,身段兒好,技藝也精,難怪臺下一眾男人們個個看得目不轉睛。
我偏頭瞅瞅身邊的楚龍吟,見這廝兩道賊賊目光也正盯著槓上那漂亮姑娘圓溜溜的屁股,不由一伸肘狠狠撞在他肚子上,他“噯喲”一聲捂住痛處,笑著附過臉來湊到我的耳邊悄聲道:“這種醋你也吃……只不過是看看而已嘛……喏,你若也盯著看,我保準不吃醋。”
“看樣子老爺還是喜歡女人的,那不如咱們兩個就算了罷,老爺自管去找女人,這才符合天地之道。”我冷冷地道——天知道自己這是在鬧啥彆扭,明明我也是個女的,卻還不希望他喜歡看女人的身體……難道我扮男裝扮得太投入了,以至於心理上已經開始發生轉變了嗎?老天!我可不要讓後人來個“信鍾情,得永生”啊!
楚龍吟嘻嘻笑著,趁人不注意在我的屁股上摸了一把,低笑道:“小情兒吃醋,老爺我很喜歡。不過你這小屁股比起她來也絲毫不差嘛,何必嫉妒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