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地發冷,嘴唇也開始不受控制地哆嗦起來,越抖越厲害,把楚鳳簫嚇得從枕上一骨碌坐起來,連忙把我抱進懷裡,焦急地捧著我的臉追問:“情兒!情兒!你怎麼了?情兒,說話!說話!別嚇我,情兒——”
我早已說不出話來,身上冷,心口冷,意識冷,突然不知哪裡一陣疾痛,一下子便人事不知了。
醒過來的時候人在床上躺著,身上蓋了厚厚的被子,楚鳳簫衣著凌亂地坐在床邊看著我,見我睜開眼睛,他欣喜萬分地低呼了一聲:“情兒,你醒了!可把我嚇壞了!”
見他雙眼通紅滿臉疲憊,我便開口問他:“我昏迷了多久?”
“兩天三夜啊情兒!”楚鳳簫聲音有些哽咽,帶著後怕帶著放心還帶著一種古怪的情緒,似乎……似乎是狂喜,“餓了麼情兒?要不要吃點東西?不不,還是先喝藥罷,先喝藥,我去端!”他語無倫次地說著,起身往桌邊走,不小心還絆了一下,險些摔倒。
一勺勺餵我吃過藥,他又端了碗肉粥過來小心餵我,末了輕輕替我揩淨唇角,掖好被子,才又坐到床邊一眨不眨地望著我。
“你有話要說?”我聲音虛弱地問他。
“情兒……情兒……”他舔著嘴唇又興奮又彷徨,“待你養好身子再說,先、先歇歇……”
“就現在說罷,你還有什麼不敢說的?”我哂笑。
“情兒……我……我不知怎麼開口……”此時的他竟像個孩子般慌張單純,甚至還略有些無助地望向我。
“究竟什麼事?”我皺起眉,原本不想理他,可他的神色實在太過古怪。
“情兒——情兒——我們——我們有孩子了!”楚鳳簫說完這句話,激動得雙手捂住臉。
“你很高興麼?你做了這麼多該遭天譴的事,不怕報應在你孩子的身上?”聽聞這訊息,我出乎自己意料地異常平靜,事實上這樣的結果我早就想過,且我這一次的經期已經遲了半個月,幾天前我就隱隱有了預感。
“情兒……這是我們兩個的孩子,你也希望他健健康康的,對不對?”這個時候的楚鳳簫才更像本來的那個他,單純感性,易喜易悲。
“我不想要這個孩子,你找郎中來把他墮掉。”我冷冷道。
“——不!情兒!你——你絕不可以這樣做!你絕不可以這樣想!情兒!你別嚇我!我不許你這樣!”楚鳳簫嚇得臉色發白,一把握住我的肩膀。
“嗤,原來你也有怕的,”我冷笑,“你不找郎中也沒關係,我自己也可以把它弄掉,只不過事後麻煩點罷了。”
“情兒——你不能!”楚鳳簫紅了眼睛,咬牙低吼,“你可以恨我罵我打我,但是你不能傷害我們的孩子!孩子是無辜的!”
“怎麼會是無辜的?它承載著罪惡而生,活該墮死!”我狠狠地道。
“啪——”
我的眼前一花,臉上已是著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
楚鳳簫顫抖地瞪著我,眼裡又是焦急又是懊悔,俯下身來擁住我,顫聲急道:“情兒……情兒……我錯了,我錯了……我昏了頭!我怎能動手傷你!我、我……我該死!”
我哼笑了一聲,淡淡道:“比起以前你對待我的方式,我倒更喜歡這樣呢。”
“情兒……情兒……聽話,好好養身體,好好把孩子生下來,你是個母親啊情兒!你不能做殺死孩子這麼殘忍的事!聽話,乖,情兒,情兒……”楚鳳簫顫抖著哄著我,用冰涼的嘴唇吻著我剛才被打的臉。
“你起來,我累了,想靜一靜。”我扭開頭冷聲道。
“好,好,情兒,你好好歇歇,我,我守著你。”楚鳳簫連忙替我掖好被子,誠惶誠恐地坐在床邊,半步也不敢離開。
第二天我的身體情況已經好轉很多,除了下床走動時有些虛軟之外沒有什麼其它不妥。楚鳳簫因怕我做出過激的行為來,命子衿就守在我的房中寸步不離,腳鐐的長度也縮短了,連窗邊桌子都到不了,凡是我能接觸到的地方任何擺設和物品都沒有,只除了一張床和床上的被褥。
楚鳳簫因白天還要去衙門坐堂到晚上才能回來,所以整個白天裡我只能同子衿四目相對。她還是一副小廝的裝扮,坐在窗前椅子上一動不動地盯著我,一坐就是一整天。一日三餐都是楚鳳簫從外面買回來的,一買就是三頓飯的,晚上帶回來,第二天吃。因為怕我抓住空當就幹“傻”事,所以子衿連飯都是在我這房中就著炭盆熱的,當真是一秒鐘也不離開。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害喜的情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