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芒一閃,一刀橫掃而出。
不錯!這一刀,委實是給青衫老者“吃”住了,不過,“吃”住那把重逾五十斤的鋼刀的,卻是青衫老者右手的兩根指頭。
守備大人的鋼刀被對方兩根指頭“吃”住之後,自然是心頭大驚,而本能地掙一掙,卻有若蜻蜓撼石柱,紋風未動。
這時,那位知府大人,已算是回過神來,脫口叫道:“使不得!快放手!”
知府大人這句話,是向守備大人說的,但因慌不擇言,而說得含含糊糊,使得守備大人不明所以地,又向知府大人投過困惑的一瞥。
知府大人顧不得再加解釋,連忙向著青衫老者抱拳長揖道:“父親大人,請恕孩兒官服在身,未使全體拜見。”
人群中,有人長吁一聲道:“哦!原來是這麼回事……”
這一來,守備大人的鋼刀,已不自覺地“抽”了回去,一旁的兵勇們,也悄然退得遠遠地,噤若寒蟬。
青衫老者這才冷笑一聲道:“你還認識我這個父親大人?”
知府大人躬身苦笑道:“父親大人言重了……”
青衫老者冷然接道:“在你這位官大人身前.我的話,委實是大以言重了。”
知府大人惶恐地道:“父親大人,孩兒一向秉承庭訓,為官數載,自信守正不阿,俯仰無作……”
青衫老者道:“方才那‘先給他一刀’的話,也是‘秉承庭訓’而來!”
知府大人訥訥地道:“這個……”
青衫老者扭頭向白衫書生沉聲說道:“叫小二將你的馬匹牽出來,咱們立即起程。”
“是!”
白衫書生恭應一聲,飛奔入店而去。
知府大人蹙眉說道:“父親大人,您老遠趕來,為何不……”
青衫老者截口冷哼一聲道:“我老遠趕來,不是來看你這種官僚嘴臉的!”
知府大人痛苦地道:“父親大人,孩兒可以對天盟誓自為官以來,絕對不會作過一件虧心的事!”
青衫老者笑問道:“你能保證你的手下人,也沒作過虧心事麼?”
知府大人一楞道:“這個……”
青衫老者臉色一整,長嘆一聲道:“我早就跟你說過,官場是一個大染缸,時間一久,再好的人,也會變壞。”
知府大人堅決地道:“孩兒絕對沒變壞!”
青衫老者正容接道:“可是,你不能保證你的手下,不作壞事,也不能使你的上司,不暗示或強迫你去作壞事,縱然你能挺得住,你的同僚們,也絕對不會容許你獨善其身,你說,是也不是?”
知府大人痛苦地叫道:“爹!”
他,情急忘形之下,連官話也忘記說了,而情不自禁地,脫了口叫了一聲“爹”。
青衫老者臉色一沉道:“你,如果還承認是我的兒子,就一該立部掛冠辭職,告老還鄉,也算是給我吳家,多保留一點陰德……”
白衫書生已由客棧的側門中,牽著馬匹,走了出來,並揚聲說道:“吳爺爺,我已準備好啦!”
青衫老者話鋒一轉道:“準備好就走。”
說完,飛身上馬,頭也不回地,策馬疾馳而去。
半個時辰之後,青衫老者與白衫書生,已在通往“清源”的官道上疾馳著。
青衫老者笑了笑道:“孩子,你問的話,可不是三言兩語,所能回答的,咱們就在前面那株大樹下面,歇一會吧!”
白衫書生笑問道:“吳爺爺,已經天黑了,方才,您為何不願在‘太原城’過夜呢?”
青衫老者輕嘆一聲道:“你沒看出吳爺爺,是看不慣那些官僚嘴臉。”
白衫書生點首輕嘆道:“我知道……”
談話問,兩人已來到那株大樹之下,雙雙下馬,就地坐了下來。
青衫老者臉色一整地,注目問道:“少彬,方才,你說的那張‘百靈城’一的奇異告示,是否親眼看到?”
白衣書生點點頭道:“是的。”
青衫老者笑了笑道:“告示上面,有沒有請人家吃喜酒的日期?”
白衫書生含笑答道:“有日期,那是八月十五。”
青衫老者笑道:“天上月圓,人間喜慶,那真是好日子!”
白衫書生一蹙劍眉道:“可是,那告示上面,沒有地址哩!”
青衫老者拈鬚笑道:“傻孩子,同吳爺爺在一起,還怕找不到‘百靈城’麼?”
白衫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