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行開口了。
她美目一掃之下,秀眉微蹙地問道:“冷施主,你那行囊中,是否還有換洗的衣衫?”
冷雪梅這才如夢初醒地,察覺自己這一份衣衫破裂,等於是半裸的狼狽窘態,而為之俏臉一紅地,連忙接道:“有,有……”
接著,又結結巴巴地說道:“神尼請……請等一等……難女換……換過衣衫後,再向您拜謝救命之恩。”
悟空大師嬌笑道:“冷施主快去換衣衫吧!貧尼可不需要你拜謝甚麼……”
說著,她已轉身面向廟外,含笑接道:“那你就快點換衣衫吧!”
冷雪梅匆匆地換好衣衫,才發覺自己方才那暫時消失的功力,果然已經完全恢復。
她說不出心頭是一種怎樣的滋味,正準備向悟空大師拜謝之間,悟空大師卻好像是背後長有眼睛似地,嬌笑一聲道:“我早就說過,不須要這一套。”
說著,已徐徐轉過身來,歉然一笑道:“冷施主,貧尼因半途有要事稽廷行程,因而使你受了一場虛驚,內心可至感不安。”
冷雪梅來不及問及別的,只是張大一雙美目,訝問道:“難道這兒的一切,神尼早已知道?”
悟空大師點點頭道:“是的,你的行蹤,早就在‘碧雲山莊’的監視之中,至於他們要算計你的陰謀,貧尼於午前就已經知道了。”
冷雪梅幽幽地一聲長嘆,卻是沒有接腔。
悟空大師也輕輕一嘆道:“冷施主,咱們都就地坐下來,好好談談。”
話聲中,她自己已當先盤膝坐了下來。
冷雪梅也只好在她的斜對面坐下,美目深注地,問道:“神尼何以教我?”
悟空大師正容接道:“冷施主,貧尼站在同是女人的立場上,說話直率一點,你可莫見怪。”
冷雪梅悽然一笑道:“神尼有話,請儘管直言。”
悟空大師美目深注地接問道:“冷施主此行,是追蹤杜少彬而來?”
冷雪梅點點頭道:“是的。”
悟空大師聲容俱莊地,接道:“冷施主,貧尼雖然是出家人,也儘管不願提及過去的一切,但對武林中的情況和動態,我卻敢說了如指掌。”
冷雪梅點首接道:“神尼的話,難女自是信得過。”
悟空大師接道:“尤其是對冷施主你此行的動機,我敢誇句海口,除了你本人之外,絕對不會有第三個知道得比我更清楚的人了。”
冷雪梅嬌軀一震道:“這個,我也自然信得過。”
悟空大師笑了笑道:“你我的態度,都太嚴肅了,現在,我們都該放輕鬆一點,稱呼方面,也不妨隨便一點,我問你,杜少彬的面目和儀態,都與你那位遇害而死的丈夫席天虹,有八成相像,是也不是?”
冷雪梅呆了呆道:“是的。”
悟空大師含笑接道:“那麼,你是不是為了這些,而對杜少彬暗中有著特殊的感情呢?”
冷雪梅苦笑道:“這問題,我自己也沒法解答……”
悟空大師截口笑道:“但卻是不由自主地,自己朝牛角尖裡鑽?”
冷雪梅悽然一笑道:“我想……是的。”
接著,她以乞求的語氣說道:“神尼何以教我?”
悟空大師道:“這種事,旁人可沒法藉箸代籌,不過,有一點你儘管放心,我雖然是出家人,而你對杜少彬的這一份感情,既玄妙又不合世俗禮法,但我卻仍然願意樂於玉成你們。”
冷雪梅幽幽地一嘆道:“多謝神尼德意,只怕我這未亡人福緣單薄,致使好夢成空。”
悟空大師道:“這是你的想法,但我的想法卻不同,我所擔心的是,杜家祖德淺薄,深恐杜少彬消受不起你這麼好的賢媳婦。”
冷雪梅苦笑道:“神尼太抬舉我了。”
“不!”悟空大師接道:“我說的完全是由衷之言,因為,我對你們雙方都太瞭解了。”
冷雪梅怔了怔道:“可是,據我所知,杜家為武林世家,一向仁德廣被,口碑載道,方才神尼怎麼反而說他們祖德淺薄呢?”
悟空大師長嘆一聲道:“這些,以後你慢慢會知道的。”
冷雪梅美目深注地,接問道:“神尼,您既然如此愛護我,能否將您的本來告訴我呢?”
悟空大師笑了笑道:“方才我已說過,我不想提及過去。”
冷雪梅注目如故道:“神尼年紀並不比我大,這一身神奇莫測的武功,是如何練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