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帶孩子悶得慌。”說完,王桂花就滿臉高興地去找娟子了。
花朵暗自瞟了一眼兩人眼中埋藏的心思,也不多說什麼,拿著肉便是進了廚房去忙活去了,現下手裡得事兒才打緊,這肉要是今日不拿去炒了,怕是下午就被花大熊這吝嗇鬼拿去做了臘肉,不存個十幾年別想拿出來吃。
此時王桂花口中的人,正是坐在那張老舊的書桌前,半眯著眼眸慵懶地把玩著手裡的桃木符,看著背面幾行清秀的字跡,眼眸裡是淡淡的驚訝和沉思,欣賞之色溢於言表,“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夜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從來未曾在書上看過的詩句,她寫的?
他不知道,有時無聊,做符的時候,花朵也會偶爾在桃木符背面寫上幾行前世裡看過讓她印象深刻的一些詩句,給自己這枯燥的生活增添些趣味。有些東西,不經常從腦子裡抽出來用用,就會遺忘……
“人生若只如初見……”白玉般的手指輕輕撫上那幾行細小雋秀的字跡,不覺間又唸了出來……壓低的聲音,帶著些沙啞的滄桑。
“這人間之事,果真是妙趣無窮,呵,夫郎?”眼眸深邃的人,轉頭,面色複雜地看著床上熟睡的娃娃,勾唇問道,“你說,爹爹該怎麼去當好你孃的夫郎?”
這女尊男卑的塵世……說來,也是挺有趣的。
娃娃只是抬起小腳將身上的被子往旁邊一踢,翻了個身子,咂了咂嘴,繼續吐著口水泡泡。
很是有趣地看著娃娃睡姿的人,抬手,正要去捏捏娃娃白嫩嫩的臉蛋兒,卻是手還未到一半就停住……轉頭,斜睨了一眼半開的支摘窗。
花家村這些年來從未有人走出村子過,歷來那些試圖出村闖蕩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蹤,鮮少有活著回來的。
村裡最厲害的蕭瞎子,年輕時仗著一身了不得的本事想走出這窮地方,卻是不知遇到了什麼,瞎了一雙眼睛渾身是血地爬了回來,好不容易才救活了一條命,有了這活生生的例子在前面,眾人再是不敢去闖那鬼門關了。
本是安生在這方寸之地過日子,哪想那花大熊家的花朵,年紀輕輕就敢去那言之變色的怨鬼道上墾田種地,幾年來身上毫毛不損已是讓眾人驚訝連連,沒想到,這一次竟從外面的鎮子上帶回來了不少東西。
訊息一傳十,十傳百,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了,眾人驚異連連之際,紛紛過來一探究竟,連著平日裡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村長,都打著算盤跟著大女兒花老虎過來湊熱鬧。
兩個肥婆帶著一眾的人瞬即將從來少人光顧的小院子給圍了個裡裡外外。
“大熊在嗎?”
也不經裡面人同意,村長一把就直接將那要倒不倒的柴門推開,徑直往著院子裡走去,正在堂屋裡喝著水解渴的花大熊手上一抖,一個不小心撒了半碗水在桌上,抬頭見著那一倒下都能直接將她壓死的村長正往著自己這處走來,臉上血色少了一半,“村,村長……”
一旁正是一眨不眨地看著弟妹手裡的新鮮小玩意的花貴臉轉頭看著笑面佛似的兩個大個子女人一前一後地走過來,身上頓時一僵,她們這……
走過那一堆還沒來得及收拾的採買物,村長頓了頓步子,暗自瞟了幾眼,眼珠子一動,幾步上去,往著剛從座位上站起來的花大熊肩膀一拍,將人直接給拍回去坐著了,一斂平日的驕橫跋扈,眯眼笑呵呵道:“哎呀,大熊,你可是長了福氣了,聽說二丫給你買了一堆的東西回來呢。”
“哪……哪裡……村長你……說笑了,她就,就是去買了點家用回來……也沒什麼好東西……”
從來在花大寶面前橫得跟老虎似的花大熊,今日遇到了這村子裡的兩霸,頓時就變了病貓,平日裡的氣焰一下消失無蹤,蔫了氣的皮球,怎麼看怎麼沒種。
“哎喲,大熊,你這是在謙虛個什麼勁兒啊”,剛到四十年歲的村長很是姐妹地拍了拍她肩膀,又看了幾眼院子裡的東西,一個勁兒地讚歎,“嘖嘖,瞧瞧,那幾塊布料可了不得呢……不是大戶人家,誰買得起這種花色的?”
這話她倒是沒說錯,那些布匹上的花色的確是這村子裡好多年都沒見著了,自從這個村子與外界隔離開,就再是沒人成功走出去過,村子裡自然是沒那種染色技術的,是以,這麼多年來,村子裡的人穿的都是自家手紡的粗製衣衫,淺褐魚肚白,來來回回就那幾個單調顏色。
無事不登三寶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