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趙謹要離開了,我們一直一起的。”德楦不答應了,委委屈屈的看著萱萱,好似被搶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萱萱笑意更濃了,“世間的事情就是這樣,總不可能盡善盡美。是啊,你們是一直在一起,但你願意為了自己一己之私而不讓他去到更廣闊的天地?他與他哥哥血脈相連,你總不能讓人家為了你而長時間和哥哥分離吧。其實,只要心中彼此記掛,不論身在何處,情分總不會變。好男兒志在四方,拖拖拉拉的女孩兒氣最要不得。”德楦坐直身子,盯著萱萱,一字一句說,“姐,我要當大將軍。”萱萱狂汗,她就不明白了,自己剛才那麼多話,那句有催人奮進之意,怎麼德楦就能從中聽出要當將軍的意思?這也……太厲害了吧。想當大將軍的德楦性質上來了,鬧著非要下車去騎馬,鬧得厲害了,時夫人頭疼的將德楦踢下去交給侯軒,讓侯軒騎馬帶著德楦,省得他再在車裡鬧騰。清晨從時家出來的,到了正午時才到郊外別院。院子挺大,想來是農家地,不似京城寸金寸土需要算計著用,三進出的院子都快趕上京裡五進出的大宅了。房子也寬敞,早就有人將所有房間打掃乾淨,裡頭被褥全是新的,屋裡用具皆一塵不染,看來打理這院子的管事十分用心。萱萱很滿意,跟著時夫人到了正屋,而後對跟來的內管事劉貴家的說,“回頭跟劉貴說一聲,別的還好,只是那菜一定要新鮮的,娘平日吃不慣存久了的菜。”劉貴家的呵呵笑道,“姑娘一看就是不知道農活兒的。這四周都是農家地,別的不敢說,那新鮮瓜果準管飽。您就放心吧。”時夫人也笑了,“到底還是個孩子。剛才在車裡,見你教育德楦說的一套一套,可還是有地方不行。也難怪,我也沒帶你來過這樣地方,不過住上兩日你就知道這裡的好了。”萱萱笑著應下,同黛玉一起服侍著時夫人休息,然後兩人照舊分一下別院的事情,一人負責一塊,井井有序,看得侯軒都呆住了。“不用這麼細緻吧,居然連早飯要吃多少銀子,屋後要為多少僕役準備些茶水都算在裡頭,你們倆不累啊。”從沒管過家,也不知道內宅事情的侯軒對萱萱黛玉的細緻深表不解。萱萱撇嘴,“哥,別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咱們家人多,開銷大,雖然每年上來的錢也不少。可還是架不住人多,前些時候我為娘算了筆賬,哥哥成親,聘禮定金加上迎娶嫂子後家裡的花銷,沒個萬把兩銀子是下不下來,還有大姐姐也到婚嫁的年齡了。娘雖說從她私房裡出嫁妝,可到底是孃的錢,就算大姐姐的嫁妝用不了多說,也要千兩往上。咱們家一年從各地收上來的銀子不少,萬兩有餘,偏生如今在京中住,花銷大多了,爹爹又在衙門裡,往來應酬也不少。只去歲,爹爹就出了千兩之多,這樣一來一回,不節儉著,你說怎麼過?”侯軒聽得眩暈,沒想到,這家中理家要比讀書做學問還難。萱萱一車的話,他是聽懂了,可好像也沒聽懂。只是,看著自家小妹妹掰著手指頭計算著家裡錢財的事情,他就覺得特別的搞笑,那個昔日自己想要奮發努力保護的小妹妹,在他不知不覺見,真的長大了。“你還沒算上你自己的嫁妝呢。不是說你將來嫁得好,嫁妝少了可不行。”黛玉促狹的看著萱萱笑說。萱萱白了黛玉一眼,不解氣的道,“看把你得瑟的,等著吧,誰都有這麼一天,等你的時候看我如何笑話你。”兩女孩兒嬉笑著跟侯軒告別,走開了。侯軒措愣的看著萱萱黛玉遠去的身影,陷入沉思。果真如時夫人所言,住了兩日之後,萱萱徹底愛上了這農家樂。天依舊藍,水照舊清,可少了內宅爭鬥的煩惱,每日只要想著把院子裡為數不多的幾口人照顧好,就可以在別院裡走動,後花園滿院子的花果。院子深處還有小亭子,停下挖了條水渠,碧波盪漾,捧上一把撲撲臉,清爽!到了時老爺來了,與時夫人恩恩愛愛的,老兩口也不嫌臊得慌,攜著手扔下兒子女兒到後花園賞花散心,還美名曰相互陪伴。侯軒萱萱等竊笑不已,卻心中大定,父母和睦,這不正是每位子女子希望看到的景象?時夫人時老爺去了後花園,萱萱卻盯著後面一溜小房子皺眉不已。黛玉見狀問何故,萱萱苦笑,“我總覺得有什麼遺漏,就在剛才,忽然想起來了,這別院不止住著咱們,之前還來了一位,只不過咱們許久未見罷了。”黛玉眼珠一轉,“你說得是她?”萱萱點頭,不知道還好,可這一旦知道了,心裡就按耐不住的想去看看,拉著黛玉帶著丫鬟婆子,慢慢過去。那溜矮草房住的不是別人,正是許久未見的翠姨娘。房子外頭守著個苦瓜臉的老婆子,一臉的怒意兇樣,見到主子來了,踮著腳笑嘻嘻的奔出來,一疊聲的說著好聽的話,萱萱揮揮手,問道,“裡頭住的那位怎麼樣了?”那婆子雖不知道翠姨娘究竟犯了什麼事兒,但能半死不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