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擔心這個,今日墨渲才會出了她自己的院子,不知不覺來一個人到了萱萱的房間。她很想知道時夫人給萱萱的嫁妝和給她的嫁妝有多少不同,她很想知道,自己那別人看不上眼上不得檯面的東西究竟有多少。再少那也是她日後的指望。墨渲努力平復心中的慌亂,扔下句“我的事用不著你擔心”,就匆匆離開。萱萱看著墨渲倉皇而逃的背影,冷笑了,罷罷罷,本就不和,她又何必做什麼善人。自己的糊塗賬她都擺不平,幹嘛還要瞎操心為別人擔憂,有那力氣還不如多想想自己的事情。她的嫁衣時夫人早就準備好了,算算日子,恐怕秋日結賬前,她是要出門了,這一出門,日後天長地遠,再難像在家中時,同黛玉朝夕相處,更不能悠閒自得了。小桃紅略有深思的看了眼離去的墨渲,心中也有了計較。又同萱萱聊了兩句,便起身告辭。出了門,正好撞見青哥兒帶著緩兒從外頭進來,手上舀著時夫人給萱萱的布料,看樣子是要給萱萱裁製新衣用的。小桃紅給青哥兒使個眼色,青哥兒讓緩兒先舀著東西進去,自己則送小桃紅出門。走遠些後,小桃紅拉著青哥兒的手語重心長道,“姑娘再不想讓你們跟著,你也要心中有數,怎麼能院子裡沒一個人。你可知道今兒誰過來了?”青哥兒睜大眼睛,“我留了兩個看爐子的小丫頭,怎麼,居然沒人在外頭伺候?”小桃紅伸出一根手指比劃兩下,“這位過來了。你說,要是你不在跟前,姑娘吃了虧,是有嘴都說不出。算了,家裡就不說了,這日後咱們陪著嫁過去,你就是小姐的手眼,小姐屋裡的東西,小姐身邊的事情,可都指著你。你就是有天大的事情,都要把小姐身邊安排妥當了再離開。這事情的輕重緩急你可要心中有數,更要心中有秤!”青哥大悟,忙不迭的謝過小桃紅。小桃紅搖手,“咱們是什麼情誼,還談什麼謝不謝的。倒是你,抽空將大小姐來過的事情跟夫人說一下吧。”青哥兒心中感激,知道這是小桃紅隱晦的在幫自己,若是小桃紅去同時夫人說,小桃紅定能改善她在時夫人心中的形象。如此大好機會,小桃紅依舊讓給自己,可見是對自己真好。而且,小桃紅真去說後,時夫人肯定會在心底記她一筆瀆職褻慢。在小桃紅指點下,青哥兒也不等著找機會再跟時夫人彙報,而是又轉回去找時夫人,到時夫人哪兒,青哥兒先認了錯,而後將從小桃紅哪兒聽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彙報給時夫人,“……奴婢知道錯了,日後決計不能再讓夫人跟前少了跟著的人,以往不經意,如今看來,奴婢還真是有許多要學的。”時夫人不動聲色的看著青哥兒,心中不擔憂那是假話,青哥兒不機靈,雖然忠心可見,但跟萱萱過去後,可不見得是個能給萱萱出主意當事情的主兒,看來萱萱陪嫁丫鬟還要再細細琢磨。而如今看來,當日一時不忍定下了小桃紅還真是定對了。王嬤嬤一旁過來道,“夫人既然也不放心,乾脆讓老奴去二小姐哪兒待幾日,可好。”時夫人眼睛一亮……王嬤嬤空降到萱萱房內的事情,並未在時家引起軒然大波,畢竟全家上上下下都在為即將出嫁的兩位姑奶奶忙碌。墨渲的嫁妝,萱萱的嫁妝,時夫人帶著木蘭是絞盡腦汁兒想著如何能辦分既體面又節儉的嫁妝單。眼瞅著夏日漸去,王府和司徒家都來了回話,兩下里皆定了日子,秋收前的幾日,連著兩日皆為好黃道吉日,適合嫁娶。日子一旦定了下來,時夫人面上的笑容越發的少了,每日數著天數,長吁短嘆。時老爺得了訊息,不解的詢問時夫人為何如此,時夫人被追問的急了,才幽幽的說,“萱萱才剛十四歲,奶娃娃一個,一想到她就要嫁人了,我這心,就止不住的痛。”再是夫妻,也著實小了些,哪怕是再推一年呢,時夫人心裡也覺得好受些。這年齡在邊塞,那可才是剛剛準備議親的年紀!時老爺面上訕訕的,他前兩天才去見了墨渲,墨渲一臉懊惱的跟說了自己的不是,說了日後一定安安穩穩的為家中弟弟妹妹多尋求些幫助,她真是後悔了。一番話說得時老爺心中柔軟,想想墨渲多年來的貼心,時老爺更願意去相信是墨渲一時糊塗犯了錯事,至於頂撞時夫人,那不也是話趕話硬頂上來的。就因為墨渲的懊悔,時老爺這才想拉下臉問問時夫人墨渲的嫁妝是如何算的。只是,到了跟前時老爺實在張不開那張嘴。萱萱才十四歲就被迫那麼早嫁人,為的是什麼,大家心裡都清楚。還不就是怕被墨渲連累了。如若不然,再等上一年半載的,這點兒時間司徒家還是等得起的,也不用像現在一般緊巴巴的趕日子。老夫老妻多年,時老爺的沉默時夫人自是有所察覺,看著時老爺變幻莫測的臉,時夫人冷笑,這一看就知道又是墨渲起了么蛾子。時夫人起身,叫了牧歌進來,“去後院兒一趟,把萱萱墨渲都找來。”牧歌應聲出去,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