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坦言相告。為何要見廣甫?為何要留在軍器局?又為何……要離間我與廣甫的關係?”
夙沙不錯沒有立即作答,而是悠悠然地跟著他走了一段路之後,才道:“我以為,以你的脾性,會忍住不問。”
慕枕流道:“夙沙公子步步緊逼,慕某已無路可退。”
夙沙不錯道:“我若是不說,你自然不會安心。”
慕枕流道:“但求心安。”
夙沙不錯緩緩道:“受人之託。”
“何人?”
夙沙不錯道:“等你那位廣甫到時,自然會真相大白。”
慕枕流皺眉。
夙沙不錯道:“但是有一句話,請恕我不能認同。我並非離間你與你那位廣甫。所謂離間,乃是從中挑撥,而我說的句句屬實,是讓你認清楚他的真面目。”
慕枕流道:“你是好意?”
“好意。”
慕枕流道:“如何證明?”
夙沙不錯揚眉:“為何要證明?”
慕枕流道:“因為你住在我的屋簷下。”
夙沙不錯道:“你要我如何證明?”
慕枕流道:“幫我查一個人。”
“高邈?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慕枕流搖頭道:“是廖大人。”
夙沙不錯頓時興致缺缺:“一個好色的老頭?”
慕枕流道:“片面之詞,未足採信。”
夙沙不錯想了想,有了幾分興趣:“莫非,你認為今日局丞他們所言,是故意誣陷?”
慕枕流道:“憑空揣測,有惡意中傷之嫌。”
夙沙不錯又哼哼了。
慕枕流道:“若是你查清楚了,我便……”
“如何?”
“答應你暫時留宿。”
夙沙不錯道:“好像不管你答應與否,我都已經留宿了。”
慕枕流道:“那是我還未表態。”
夙沙不錯道:“若是你不同意會如何?”
慕枕流轉頭看著他,半晌沒說話。
夙沙不錯道:“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
慕枕流道:“的確。那麼,夙沙公子也該設身處地地為慕某想想。”
夙沙不錯:“……”
入夜,依舊是一張床,兩個人。且這張床比客棧得還要窄一些,慕枕流和夙沙不錯並肩躺在床上,雖是窩在各自的被窩裡,但仍能感覺到對方的身體。
夙沙不錯見慕枕流翻了好幾次身,始終睡不著,終於出聲道:“你既然答應了,便不得反悔。”
慕枕流背對著他,許久才道:“睡吧。”
次日一大早,就不見了夙沙不錯的蹤影。
慕枕流也不問,徑自去了軍器局,與局丞等人繼續昨日文書的整理。不整理不知道,軍器局來往的公文異常繁瑣。不止有天機府的,還有各地駐軍的。
慕枕流問局丞:“據我所知,軍器局直屬天機府,各地駐軍無權索要軍器。”
局丞道:“原是如此。後來南疆異動時,望南府一面書信朝廷,要求朝廷派兵援助,一面寫信給各大軍器局,索要軍器,說是事急從權,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沒多久,天機府也下令給各地軍器局,直接從各地軍器局調了大批兵器運往望南府,開了先例。”
慕枕流搖頭道:“律法不依,規矩不守,是亂之徵兆!”
局丞道:“大人倒也不必如此憂心。天機府當時只給了幾地駐軍此等許可權,除了這幾個地方之外,其他地方也是不能的。”
慕枕流道:“哪幾個地方?”
“一是望南府,它與南疆隔江相望,是我朝邊防的重中之重。另外兩個分別是東北長壽府與西北隆昌府。”
慕枕流將東北長壽府與西北隆昌府在嘴裡反反覆覆地念了幾遍。
外頭進來一個差役,在局丞耳邊嘀嘀咕咕地說了半天。
局丞聽夠了,才虎著臉道:“沒見到慕大人在此嗎?有什麼話應當先告知慕大人!”
差役忙嚮慕枕流作揖求饒。
慕枕流道:“究竟何事?”
局丞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是廖大人的家眷,在當鋪兌換了些物什,離開時,不慎將兌換的銀票掉在了地上,被風吹起,引起了一陣騷動。”
弩室令道:“既然引起騷動,想必不是一筆小數目吧?”
差役道:“街上都傳說有十幾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