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枕流道:“那依你之見,我當如何?”
夙沙不錯道:“你有兩條路,一是等。二是求。”
慕枕流好脾氣地說道:“還請夙沙公子指點。”
夙沙不錯道:“等嘛,自然是等你的那位廣甫兄。他是巡撫,代天巡守,興致來了,砍幾個知府也不是什麼大事。”
慕枕流道:“那求呢?”
夙沙不錯指了指自己。
慕枕流道:“夙沙公子能救我?”
夙沙不錯道:“你若是誠心懇求,我倒可勉為其難地救你一救。”
慕枕流抬頭,看到知府的衙役跟著門房往這裡走來,一邊站起一邊道:“既然夙沙公子如此勉強,我還是等一等吧。”
夙沙不錯道:“我早猜到了。”
“嗯?”
“你就是那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
正說著,衙役已經到了門口:“知府大人請掌局大人去一趟衙門。”
夙沙不錯抖著腳,看慕枕流從容地往外走,悠然道:“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慕枕流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他,道:“你若是見到廣甫,幫我將信給他。”他頓了頓,又道,“若是見不到,便罷了。”
夙沙不錯等他跟著衙役走了,迫不及待地撕開信封。
信封裡面竟然是另一個信封,上面寫著:廣甫兄親啟,夙沙公子勿拆。
……
夙沙不錯冷著臉將信封撕拉一下拆了。
。。。
 ;。。。 ; ; “你……”
夙沙不錯剛說了一個字,慕枕流就吹熄了蠟燭,摸黑上床,從夙沙不錯的身下搶了一角被子,蓋住肚子,睡了。
“我還未洗澡。”夙沙不錯慢吞吞地說。
慕枕流身體往外讓了讓,中間空出半尺的距離。
夙沙不錯道:“真的沒有。”
慕枕流道:“再退我便掉下去了。”
夙沙不錯長臂一攬,將人往裡攏。
慕枕流睜開眼睛。
屋黑,床更黑。
就算面對面,彼此呼吸可聞,也看不清對方的樣貌。
慕枕流翻了個身,面朝外,背朝夙沙不錯:“睡吧。”
夙沙不錯對著黑暗一個人沉思了一會兒,一翻身,背對著慕枕流。
等後面完全沒動靜了,慕枕流才放心地閉上眼睛。
兩人雖一路同行,但同床共枕還是首次,都睡得不踏實。
起來時,慕枕流雙眼發紅,夙沙不錯精神不振。夙沙不錯見慕枕流看著自己,立刻打起精神來。
慕枕流嘆息道:“何苦?”
夙沙不錯咬牙道:“總會習慣的。”
他固執起來像個孩子,而慕枕流早已過了和孩子計較的年紀。不管他有何目的,只要沒有露出狐狸尾巴,慕枕流就懶得管他。
不是心寬,實在是,他要管的事情太多了。
到了軍器局,就看到局丞領著五室令在忙碌地整理文書,見他到來,局丞立馬從文書中抬頭,笑眯眯地迎上來:“大人來得真早!可用了早點?”
慕枕流笑著拱手:“多謝。用過了。”
局丞道:“這是這些年來,從局中過手的公文的一部分,我們先幫你整理一下,編個目錄出來。”
慕枕流道:“多謝諸位。”
室令們紛紛道:“自當盡力。”
慕枕流道:“廖大人何在?”
局丞笑意淺了幾分,道:“今早未曾見他。廖大人往日裡就不大來局裡,慕大人既來,廖大人想來也是樂得清閒。慕大人有甚疑問,只管與我說來。”
慕枕流只好隨他進屋。
至傍晚,局丞等人催促慕枕流遷居官邸,慕枕流推辭不過,只好回客棧收拾東西。夙沙不錯並不在客棧,慕枕流留了個口信,帶著行李退房。
官邸與軍器局相通,是三進院落。
慕枕流剛將行禮放入主人房,夙沙不錯就趕到了。不但趕到了,還趕得驚天動地——一個門房,兩個差役在後頭追,他在前面跑。
跑到慕枕流跟前,不等其他人發話,夙沙不錯先聲奪人:“你竟始亂終棄!”
慕枕流:“……”
差役和門房被他一句話吼住了。
局丞等人也是目瞪口呆。
慕枕流對差役等人道:“無妨,他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