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一次,連趙修緣自己都意外了。因為他發現自己竟然跑到了一片迷霧中。
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趙修緣愣了片刻。他發現自己身上本應是上清宮的道袍竟變成了前世所穿的t恤和牛仔褲,本應是長及腰間的頭髮竟變成了短髮。於是他又摸了摸臉,竟然是他原本的樣貌!他變回了自己,不再是炮灰的樣貌。而且,他的身體很凝實,不似剛成為魂魄那會有些許透明。
“不自量力!竟敢跑到我的識海之中。”
迷霧隨著月灼的聲音傳來而漸漸散去,一瞬間周圍景物變成了了一棵棵泛著金色光芒的巨樹。 那巨樹參天而立枝繁葉茂,每一棵都有數十人合抱粗細。時不時會有金色葉片飄落,看那葉片形狀,竟是梧桐。
趙修緣腦海中浮現三個字,鳳棲梧。
果然,巨樹頂端高空之中,一隻紫色巨鳥振翅盤旋而下。那巨鳥喙如雞頜如燕,脖頸柔而細長,雙翅優美鳥羽光澤如錦,尾部九根長長翎羽隨著飛翔優美舞動著,仔細看去彷彿有花紋印刻其上。
用腳趾想也知道,這紫色巨鳥必然是月灼原形。
“你是誰?!”月灼尚未飛近,一眼就看到了恢復原本樣貌的趙修緣,意外而震驚,竟那麼停在了空中。
“我當然是我,趙修緣。”趙修緣並不害怕被月灼識破秘密。該發現的總歸會被發現,時間早晚而已。
“不,你不是他。”月灼的聲音冷了幾分,更多了幾分殺意,“你奪舍了他!”識海之中,最真實所在。無論外表幻化成什麼樣子,在識海中都會恢復本貌。
奪舍?好像的確是事實。趙修緣薄唇一勾,算是預設了,等著月灼下一步動作。
“原來他已經被人奪舍,死了麼……”月灼的語氣聽來竟有幾分惆悵,他居高臨下目光犀利而戒備地盯著趙修緣,問到,“你是何人?又是何時奪舍的?”
奪舍一途,只有元嬰修為以上方能施為,而且只能奪取比自己修為低的人的軀體。比如,元嬰奪舍金丹,化神奪舍元嬰,煉虛奪舍化神。當然,也不排除煉虛期的老怪物會在情況危急無奈之下去奪舍金丹期,甚至更有可能是從靈界或者仙界逃到修真界的老怪物。所以,月灼才會戒備。因為他想起了那日南宮焱在侵犯趙修緣之時,趙修緣的異常之態,以及那句令他心驚的話。
上天入地,吾必與汝等不!死!不!休!
想到此處,鳳眸之中殺機突現。
奪舍之人究竟是誰其實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月灼看來,他與南宮淼養大的趙修緣已死,此刻的趙修緣來歷不明修為不明,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而經歷南宮焱一事,他們已結下仇怨。
在超脫了控制範疇之時,就要將威脅與隱患消滅在搖籃之中,這是月灼一貫的作風。消滅了對方的神魂,剩下一具沒有意識的軀殼,一樣能得到先天玄陰真氣。所以,並不等趙修緣回答,月灼已率先動手。
識海之中的爭鬥,與奪舍無異,充滿了危險。一不小心就是神魂俱滅。當然,這所謂的危險是對侵入者來說。一個人的識海,便如同一個小世界。在自己的識海之中,便相當於小世界之中的主宰,一念一動全隨本心。神識越強,控制能力越強。一旦進入他人識海,除非神識境界比對方高出一籌,否則勝算渺茫。
所以,註定月灼落敗。
只見空中紫色巨鳥翅膀一拍,空中出現無數個黑色火球從四面八方朝地面上的趙修緣轟去,竟是牢牢鎖定了他,不留任何逃離空隙想要一擊必殺。然而趙修緣卻似笑非笑的看著月灼,視襲向他的火球如無物。只見他昂起下巴,嘴角一勾,涼薄的嘴唇吐出兩字:“下來!”
原本尚在空中的月灼突然身體一沉,彷彿有一隻巨力無比的手狠狠拍了他一下,轟的一聲直直砸落地面,將地面砸了一個巨大凹坑。
月灼那鳳眸之中滿是驚愕與不可置信,甚至連疼痛都被忽略了。因為,他轟向趙修緣的無數黑色火球此時竟變成了赤色火球,並從四面八方向他轟來。而他此刻趴在地上無法動彈。彷彿無形之中有一隻手牢牢按住了他的身體,竟半分都反抗不得。
“怎麼可能!明明是在我的識海……”
轟隆聲淹沒了月灼的聲音。
塵煙散去,趙修緣方才走近那被火球砸得更大了些許的巨坑,看著巨坑之內萎靡狼狽的月灼道:“忘了告訴你,這裡,其實是我的識海。”
最開始,趙修緣並沒有把握能夠逃脫月。唯一想到的也只是利用第二枚符籙,裝作自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而詐一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