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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的臉被太陽曬得黑不溜秋的,一雙眼睛清澈得沒有一絲雜質,顯得十分招人喜愛。

“我就知道你在這兒。”小木頭一臉得意的走過來。

“你怎麼知道?”

“我爹上回打我,我也往這兒遊了。”

“噗嗤。”杜方寧想起來上次剛下過大雨,小木頭下河嬉戲被宋老財發現,氣得拿著荊條追了老遠。小木頭的妹妹宋柳在後頭慫恿他下水。宋老財氣極敗壞,一時不知是該揍兒子還是該訓女兒。

“我聽人說了,你奶奶不讓你吃飽飯。”小木頭蹲到杜方寧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

杜方寧心裡異常憋屈,她重新坐在大青石上,對著小木頭噼裡啪啦的訴起苦來了:“我奶一點都不喜歡我們幾個,她只喜歡她的孫子。我大姐被她隨便嫁出去,過得很不好。我妹妹也被她送人了,她說是給別人家當養女,可我聽說是去當童養媳。她做錯了這麼多事,我什麼都不能說什麼也能做。不然別人就說我是忤逆……”杜方寧滔滔不絕的說著,也不管小木頭能不能聽懂,她純粹是想發洩一下罷了。

小木頭撓撓頭,他聽懂了杜方寧的話,可是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他想了一會兒,最後伸出黑乎乎的小手往懷裡一掏。遞給她半隻帶著牙印的燒餅,他一臉忍痛割愛:“我家今天來客人了,我吃了一半留一半準備晚上吃的,喏,給你。”

杜方寧雖然很餓,可是她看著那明顯的牙印,還是吃不下去。

小木頭盯著燒餅看了看,似乎明白了什麼,張開粉嫩的嘴咬了一口,一邊嚼一邊含糊不清的嚷道:“你看,我把牙印咬掉了。”

杜方寧:“……”

小木頭低頭一看再咬了一口,牙印還在。等到牙印消失,那半隻燒餅也全到了小木頭肚裡了。他似乎有些沮喪。吃完了,又一臉後悔:“我想起來,我不該用咬的,用手掰就好了。”

杜方寧的心情不禁好了許多,她眉眼彎彎的誇道:“小木頭你真好,以後我家有了好吃的也給你帶來。”

小木頭搖搖頭,一臉認真地說道:“你自己都吃不飽,哪能給我呢。”

杜方寧語塞。

兩人一前一後往下游走去。大柳樹下,方氏和三姐杜秋寧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方氏蹲在地上哭天搶地的,杜秋寧在一旁低聲勸著。有眼尖的一眼看到了杜方寧,有人叫嚷:“杜老三家的,你閨女不是回來了嗎?”

杜方寧擠擠眼淚,低著頭走過來說是小木頭拿了竹竿拉自己上來的,眾人紛紛讚揚小木頭,小木頭大概因為心虛,一直低頭絞著衣角不吭聲。那些母愛氾濫的大嬸大嫂們不同得愈發憐惜這個他。方氏白著臉扶著杜秋寧站起身,勉強打起精神跟村民應付幾句,便拉著兩個女兒往家趕。

母女三人回到家時,何氏正在院裡晾衣裳,看到她們三個,只是狠狠剜了杜方寧一眼,她的嘴唇動了動,本來想再罵幾句,最後不知怎麼想通了,竟什麼話也沒說,冷哼一聲,掀簾席進屋去了。

杜方寧扶著方氏回房躺著。

方氏仰面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嘴唇緊閉,看上去十分難受。杜方寧湊上前關切地問道:“娘您別擔心了,我會鳧水的。您覺著好些沒?”

方氏微微睜眼,嗔怪道:“都多大了還像小時候那麼淘氣,前年夏天你跟你堂姐鬥嘴,一個氣不忿就往河裡跳去。”

杜方寧訕訕的笑著,原來她還有前科啊。

方氏心中十分愧疚,她覺得要不是自己身子不爭氣連生五個丫頭,自己的女兒也不會整日價受氣。她有氣無力的嘆息一聲,責怪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杜方寧本想問要不要請郎中,轉念一想,依何氏那種性格,除非是病得快死了,否則她才不捨得花錢請郎中。而且,他們一家子又沒分家,她爹拿回來的工錢全部被何氏搜刮走。方氏是窮人家出身,一點嫁妝早就補貼光了。看來她得想辦法出家出去。不然,再這樣折騰下去,她非崩潰不可。

“娘您好好躺著,我去燒水。”方氏還沒來得制止,杜方寧已經跑了出去,她還走到廚房,何氏便像防賊似的盯著她:“這不晌不午的,你往灶房裡摸索啥?”

杜方寧氣結,她耐著性子解釋:“我娘中暑氣了,要多喝水,我來燒水。”

何氏臉往下一拉,冷眼睃著杜方寧,嘴像毒蛇吐信子一般直往外倒難聽話:“大夏天的還費柴火燒水,她當自己是誰?只管生一窩賠錢貨,動不動就躺著裝死……我呸!”

杜方寧一肚子窩火,發不出,下不去。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