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放心吧,我小舅相貌俊又能幹,還愁找不到舅媽嗎?”
吳氏點了一下外孫女的腦袋笑道:“那是你小舅,你自然覺著他啥都好。你可不知道咱們這兒的風氣,嫁閨女都死了命的要聘禮,咱家因為給你太姥爺瞧病,把家底都掏空了。”
杜方寧笑咪咪的接道:“姥,咱們這兒是有這樣的人,可也很多看人不看財的明理人家,遠的不說,你老人家和我大舅媽家不都這樣嗎?”
這一番話說得大舅媽李氏心花怒放,吳氏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眾人說著話,不多一會兒,方氏已經做好了飯。杜朝南去把屋裡那條三條腿的桌子支好,吳氏和李氏也幫著去端菜。今日的飯菜是杜方寧穿越以來吃得最好的。一盤炒蝦米,一盆魚頭燉豆腐,還有一大鍋香味濃郁的魚湯,還有幾道炒青菜和涼拌菜,主食是黑麵餅子。
柴禾的煙霧漸漸散去,魚湯的香味瀰漫在院子裡。
東廂房兩道門又吱嘎一聲開了。孫氏和王氏不約而同的探頭張望。孫氏大概不好意思開口,王氏笑眯眯地站在門口明知故問:“春寧娘,你家做的啥好吃的,這麼香?把幾個孩子肚裡的饞蟲都勾出來了?”
杜方寧不等方氏回答,便冷淡的說道:“是我三奶奶特地給我姥的魚。”
總共就一條魚,他們一大家子還要吃,哪有多餘的分給這些人?杜方寧可忘不了她的堂哥們吃香的喝辣的卻把她當丫環使的情形。她初來時,還不太適應這個環境,跟他們發生衝突時,她想著自己心理年齡已經二十了不能跟這些十幾歲的孩子一般見識,但是對方一看她退讓便以為她是害怕了,越發肆無忌憚。何氏和孫氏王氏見了,全都睜一隻閉一隻眼,這妯娌倆私下裡還笑話說:什麼秧結什麼瓜,一窩子慫貨。她們不以自家孩子的霸道自私為恥反以為榮。杜方寧知道,如果她再以所謂的文明寬容來和這幫人周旋,她的下場會很慘。
這時孫氏也不甘寂寞,在屋裡旁敲側擊地說道:“銀寧媽,那魚是人家三奶奶送的,不是咱孩子的三奶奶送的。讓孩子們都回屋吧,別惦記了。”
妯娌倆你一句我一句的擠兌三房。杜方寧理都不理,咣噹一聲關上了門,準備開始吃飯。
方氏盛了一碗魚湯,起身說道:“娘,你們先吃吧,我把魚給上房送去。”孫氏和王氏他們可以不理,但何氏卻不能越過。無論何氏待他們怎樣,該有的禮節卻不能少。
杜方寧搶先站起來說道:“娘,還是我去送吧。我最愛幹這活。”方氏猶豫了一下,便把碗小心的遞到方寧手裡,嘴裡還囑咐道:“別跟你奶嗆了,送完趕緊回來吃飯。”方寧笑著點頭。
杜方寧端著碗,大老遠的就開始喊:“奶,我給你送魚來了。”何氏人在屋中,卻耳聽八方,方才三家人的交鋒她聽得一清二楚。
何氏倚著門框盯著方寧,臉拉得老長,彷彿誰欠了她十吊錢似的。
杜方寧又笑著補充一句:“奶,這魚是我三奶奶送來的,可好吃了。您快嚐嚐吧。”何氏一聽三奶奶,身上像點了爆竹似的,幾乎要跳起來,她指著杜方寧高聲怒罵:“沒出息的賤妮子,你是饞死鬼投胎?幾百年沒吃過魚,誰給你你就敢要?”
杜方寧心平氣和的接道:“奶,長輩給的我怎能不要?你要給我點什麼,我也不能推辭是不?今天我姥來了,我三奶奶一是心疼我爹太累,二是想招待我姥,不然別人又該說咱們杜家的人是鐵公雞啥的,到時咱們家鐵的瓷的糖的都有了。”
何氏氣得直跳腳,抄起掃帚就要去打:“死妮子,我讓你嘴強,端走你的破魚,我不稀罕吃。……死不要臉的老虔婆,你家有點錢了不不起了。”
杜方寧略一側臉大聲疾呼:“三爺爺你來了,你快勸住我奶,她又要打我。”何氏一驚,手上的動作不禁慢了下來。杜方寧趁此機會端著碗回屋去了。
方氏等人聽到動靜也跟了出來,杜方寧把碗往桌上一放,將門再度關上,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樣:“好了,我奶說她身上不舒服,不能吃魚,咱們快吃吧。”
何氏看看門口沒有一個人,這才知道方寧是在騙她。她心裡多少有些忐忑,那死婆子是不是跟她說什麼了,又一想,不能啊,長輩的事情哪能跟晚輩瞎說,那杜王氏再混也該明白這個道理。何氏心中千迴百轉,思量了一會兒她便認定杜方寧是隨口誑她。她站在院中揮著掃帚掃院子,一邊掃一邊打狗罵雞。
方氏和杜朝南一臉尷尬,錢氏想要出門理論被吳氏和杜方寧勸住了。這種人你越理她她越來勁。
“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