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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求道:“爺,奶,你們以後心裡不舒坦,就拿我和我娘出氣吧。我們畢竟是女子不像我爹要在外面走動,挨幾句罵就自個忍著,咱們村裡人也不能像外人那樣笑話我們。爺,你知不知道,我爹那天跟我舅喝醉了,他、他哭了,他說他不奢望自己跟那文曲星小叔比,他沒那能耐,他開始只想能跟大伯二伯一樣,但如今他只想著能像別的男人那樣有臉面的活著,不再被人隨意趕出來,不再被當著旁人的面像下人孩子似的捱罵……爺,人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我爹這是傷心到了極處才這樣的。我們一家當時都哭了,我娘說這話傳出去不好,不讓我們往外說,我今兒個實在是忍不住了,嗚嗚……”方氏之前本來沒哭,此刻被她這麼煽情的一激,眼淚立即像斷了線的的珠子似的撲簌撲簌直往下落,杜朝南想起過去這些年的苦楚,眼圈也開始發紅。夏寧和秋寧也不由自主的細細啜泣著。周圍的人一陣唏噓感慨。

何氏冷著臉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目光像刀子一樣時而掃方寧一眼,這個死妮子越來越會作戲了。老杜頭的心好歹比何氏軟些,他多少有些觸動。他翕動著厚厚的嘴唇,含混不清的嘟囔了一句。

“爺,你也打年輕時走過,你老想想,要是我太爺他老人家對你老這樣,你會咋想?這人心都是肉長的……”這句話像一根針似的準而狠的刺激到了老杜頭的穴道。他當年雖是長子,但因為相貌難看,性格不討喜,根本不受父母的重視。他爹最喜歡省心老實的二弟,他娘則喜歡老三……

杜朝東和杜朝西也在人堆裡,他們一看這情形心中當時暗叫不好。當時老杜頭的意思是讓他們三兄弟都去跟著何老舅外出做工。他自然不願意去,南立縣在南平縣北邊五百里外,冬天十分寒冷,他們這些外來的人只能做最累最苦的活。所以他用花言巧語把何氏給矇住了,說家裡離不了他不行雲雲,還說他準備在離家近的地方找活幹,左右耽誤不了掙錢,家裡有事還能隨時回來。他這麼做,杜朝西也是個不肯吃虧的主兒,當天也用了各種方法說服了老杜頭,他也不用去了。最後只剩下了倒黴的杜朝南。本來按原來的打算,老杜頭和何氏是決計不肯再鬆口的。如今情況突然有變,杜朝東和杜朝西怎能不心急?若是老三不去,他們倆說不定就得去。

“我說三弟,三弟妹,你們這是做啥呢?好好的,你們當著爹孃的面哭哭啼啼的做什麼?也不怕外人笑話。”

方寧極快地接了話:“大伯,我爹要是過得像你這麼樣,他還會哭嗎?我爹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什麼話都藏在心裡,輕易不外露,他要不是傷心難過到極點,他會哭嗎?”

“方寧侄女——”杜朝東舉手打斷她的話。

方寧的嘴比他的還快:“大伯,你讓在場的人都看看,你比我爹大好幾歲,可人都說我爹才像老大,你怎麼不想想這是為什麼?他一到陰天下雨身上就疼得慌,這不都是因為以前幹活累的?而你這個長兄卻整日紅光滿面的。你說說這是因為啥?”

“還能因為啥?”方牛子高聲接道:“因為他身為杜家長兄卻把養家的重擔都推到兄弟身上。就像這次去南立縣,論理不該你是做大哥的去嗎?你家裡有男孩子又有爹孃兄弟照看,又不用蓋房子,論哪方面都是你去最合適。可你們為啥非逼著我姐夫去?這到底是分家呢還是沒分家?哦,對了,這不光是分家的事,我姐一家可是被趕出來的,你們當時趕人時比鄰居都絕情,怎麼一到幹活掙錢又當人家是兄弟是自家人呢?”

“方牛子,怎麼每回都是你摻和我家的事?”杜朝東瞪著眼指責方牛子,上一次他和方牛子衝突了一回,兩人一直互相不對眼。杜朝東上回沒佔到便宜,心裡一直憋著火氣,這次他又撞上來了。

方牛子冷笑道:“你們要是不算計我姐我姐夫,抬大轎請我都不來!”

杜朝東雙眼圓睜,高聲反駁:“我們怎麼算計你姐夫了?難道他不是我們杜家的人?難道他不該聽我爹的話?”

方滿子不鹹不淡的接道:“你不是杜家的兒子嗎?你還是長兄呢?你咋不去啊。”

……

方寧將在場的掃瞄了一圈,眾人是神態各異,老杜頭若有所思,心神略有些恍惚。何氏則是怒氣衝衝,蓄勢待發,孫氏和王氏是各懷鬼胎,眼珠子滴溜溜亂轉。香草在不遠處擔憂地看著方牛子。三奶奶一邊勸方氏一邊冷眼觀瞧何氏。其他人有幸災樂禍看熱鬧的,有交頭接耳說悄悄話,大多數眼中都帶著同情和少許憤慨。

而杜朝西還像以前那樣耷拉著臉,一副無奈愁苦的樣子。方寧心中一動,從相貌上看,杜朝西和杜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