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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刀,卻是天道的巔峰之作,幾乎將他畢生功力都糅合了進去。
這刀一出,天道已經確信自己就是東洋一刀流的第一高手!
這天下,再無比他更強之人!
“斬!”天道只是從嗓音裡擠出一個沙啞的音節,看向王庸的眼神猶如看一個死人。
不是他不肯手下留情,而是這一刀他已經無法控制,一刀出鞘,必飲人血。
“不要!”德川英長面色一變,叫道。
就連對王庸充滿信心的香取,也是小臉一陣緊張。
而王庸依舊臉色如常,只有丹田處彷彿發出一陣天神擂鼓的聲音。
咚咚咚,咚咚咚!
聲音連續響動六下,戛然而止。
王庸鎮壓在天道刀鞘之上的手忽然一動。
咔!
出鞘過半的太刀迅速滑落,重新回到刀鞘之中。
“不可能!”天道眼睛圓睜,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而王庸的鎮壓還沒結束。
天道只覺一股沛莫能當的雄大力量源源不絕傳來,讓他握住刀鞘的手都忍不住顫抖,手背面板絲絲龜裂。
太刀已經被王庸推到了底,再無深入的餘地。
可王庸還在繼續。
“不!你不能這麼做!這可是德川家主的佩刀……”天道悚然一驚,驚恐欲絕的叫道。
可是事到如今,局勢已經完全不受他掌控。
只聽嗤啦一聲,太刀直接將整個刀鞘穿透,從刀鞘的底部貫穿而出。
太刀貫穿的力量如此巨大,以至於整個刀鞘在太刀貫穿的力道之下寸寸碎裂,最終轟然一聲解體,變成了滿地碎片。
而太刀則插入地面,直沒至柄。
這柄對東洋人來說尊貴無比的寶刀,從德川家康執掌大權起就再沒落地過。而現在,卻如丟棄在地的垃圾,跟泥土融為一體。
天道面色蒼白,如遭雷殛。
德川英長悄悄鬆口氣,但是看見受到巨大打擊的天道,眼中流露一抹擔憂。
天道畢竟是德川家族第一家臣,要是受到打擊就此一蹶不振,那對於德川家族可不是一個好訊息。
“真的連拔刀都做不到嗎?真的連拔刀都做不到嗎?”天道喃喃自語,如得了失心瘋一樣,反覆唸叨著這句話。
對於一個苦苦練習了三十年的武者來說,沒有比這更打擊人的了。
就好像一個普通人努力拼搏十幾年,只為了獲得贏取女神的資格。然而當他終於站到女神面前時候,卻發現自己十幾年的拼搏才剛剛夠女神一個月的零花錢。
那種從身體到靈魂深處的打擊,足以擊垮一個人所有活下去的勇氣。
天道目前就是如此。
“天道歐吉桑,振作起來。王老師是世界有名的武道高手,您輸給他並不丟人。德川家族還需要您的扶持呢!”德川英長上前,小聲勸道。
但是毫無用處,天道依舊滿臉的失魂落魄,表情頹廢。
“有的時候我真的覺得你們東洋人很可笑。”王庸看著天道,忽然嗤笑一聲。
這一聲嗤笑,如丟入油桶的火柴,瞬間將現場氣氛引爆。
天道驀然抬頭,怒氣衝衝看向王庸。
“別誤會,說的就是你。你們發明了一刀流,以為憑藉一刀可以斬滅所有;而後你們為了讓一刀流變得更快,又發明了拔刀流,以為拔刀的時候刀刃更快。從此,一刀流的劍意就全都鎖在了小小的刀鞘裡。哪怕是小孩子也固執的認為,只有出鞘的剎那,刀才是最快的。可是你們忘了,沒有刀鞘束縛的刀,更快。”
王庸緩緩道。
話音未落,忽然就見王庸腳尖在插入地面的太刀刀柄上一挑,太刀瞬間落入王庸手中。
嗤,一抹刀影落在天道的頭髮之上,下一秒就見天道頭髮根根斷裂,在空氣中打著旋兒,緩緩飄落在地。
而無論是德川英長還是天道,全都沒有看到王庸是什麼時候出的刀。
天道瞳孔驀然一縮:“沒有刀鞘的刀更快?我懂了!我懂了!原來如此!我之前執著於拔刀,卻是無形中給自己戴上了一個枷鎖,而現在刀鞘碎裂,卻是把我心靈的這個枷鎖也一併斬碎了!”
天道喜形於色,有一種“悟道”的喜悅之情。
噗通,天道往地上一跪,重重給王庸磕了三個頭。
“閣下此番金玉良言,不以大禮跪謝無法表達我心中謝意。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