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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田見一在哪?”王庸問英朗二叔。
英朗二叔指了指前面一幢相對寬敞的建築,道:“就在拜殿。穿過了手水舍你可就沒有回頭的機會了,不要說我沒有提醒你!”
王庸輕笑一聲,看也沒看英朗二叔一眼,直接走向前方拜殿。
途中路過手水舍,王庸也僅僅以賞景的眼光看了看,並未停留。
其實在東洋的參拜規矩裡,遊客到了這裡必須停下來清洗自己,才能進入拜殿。
手水舍放著一柄柄長柄木勺,遊客要先用右手舀一勺水清洗左手,再換左手拿勺,清洗右手。之後換回右手將水灑在左手的手心裡,送入嘴中輕輕漱口。
做完這一些還不夠,還得將長勺的木柄用清水清洗乾淨。
在這一套嚴苛的流程裡,人類對於神靈的敬畏不自然就加深了,下意識產生了神靈高高在上、人類卑微在下的心理,不將自身清洗乾淨就沒有資格覲見神靈。
東洋整個社會秩序的服從性、集體性,就是在這種流程裡建立起來的。
好處是所有人從小就會產生服從的意識,壞處就是扼殺了創造性。當這個民族上層決策者腦袋短路的時候,整個民族都會走向深淵。譬如二戰。
“嗯?裡面沒有人?”王庸走到拜殿前面,皺眉道。
拜殿上方懸掛著漢字“普天滿宮”,裡面則是神像跟一應事物。但是,並沒有人。
山田見一不在這裡。
“怎麼會?我上次明明在這裡見到的他!”英朗二叔慌了。
山田見一要是消失不見,他就死定了。
“山田大人!山田大人!救命啊,山田大人!”英朗二叔惶恐大喊。
只是沒有任何回應。
嘩啦啦,風吹過,拜殿的後方忽然響起一陣聲音。
“是山田大人聽到了我的呼喚!山田大人在繪馬那裡!”英朗二叔幾乎忍不住要歡呼起來,踉蹌起步就朝著拜殿後方的繪馬跑去。
繪馬是東洋神社用來記載信徒祈願的木牌,信徒將願望寫在繪馬之上,然後全部掛在一個巨大的架子裡。
剛才嘩啦啦的聲音,就是風吹動繪馬發出的聲音。
王庸冷笑一聲,並未阻止英朗二叔,任由英朗二叔跑向繪馬處。
而下一秒,就聽英朗二叔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不!救我!不要吃我啊,我山田大人的僕從,你不能吃我!”
英朗父親跟英朗面面相覷,臉上全都是震驚之色。
雖然不知道二叔遇見了什麼,但是隻聽聲音就知道極為可怕。
“走吧,去看看。”王庸抬腳走向繪馬。
還沒走到近前,就看到英朗二叔仆倒在地,身體劇烈顫抖著,眼中全都是恐懼驚嚇之意。
嘴裡一個勁嘟囔:“你不能吃我,不能吃我……走開,你這隻臭蛤蟆!求求你饒了我吧,我願意供奉您!”
眾人放眼看去,除了清風、星光,哪裡有什麼蛤蟆了?
“不要看那些繪馬!那些繪馬被人動了手腳,只要凝視,就會產生幻覺。這種幻覺非常強烈,足以將人拉入死亡深淵。”王庸冷聲提醒道。
英朗趕緊側過頭,要不是王庸提醒,他已經好奇的看向繪馬了。
“鬼魅伎倆,也敢丟人現眼!”王庸驀然哼一聲,然後就聽啪啪聲音連續響起。
只見那些懸掛在架子上的繪馬一個接一個的裂開,掉落在地。
而落地之後才能看見,繪馬的背面繪製著一個又一個猙獰的怪物。
有腰纏蛇帶的散發女鬼,有生著一張人類面孔的妖樹,有全身長滿白毛的毛倡妓,有人形蜘蛛的絡新婦……
全都是東洋傳說中的妖怪。
英朗二叔看見的是一個畫著巨大蛤蟆的繪馬牌,蛤蟆的嘴裡還含著一顆人頭,鮮血淋漓。
整架的繪馬隨著王庸一聲冷哼,全部碎裂。
空氣中恍惚響起一個哀怨的聲音,極為滲人。
“不要殺我,我不想死……我是英家的家主,我要帶領英家走向輝煌!我是王!琉球的王!爾等全都要跪拜於我!”
英朗二叔像是瘋了一般舉著雙手大喊大叫。
“二叔這是怎麼了?”英朗到退一步,問。
“他被繪馬裡的怨氣侵襲,精神已經崩潰,這輩子只能像是瘋子一樣活著了。也算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王庸毫不憐憫的說道。
英朗跟英朗父親臉上同時閃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