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衷德說的《靈源大道歌》,則是宋徽宗時期女真人曹文逸所作。曹文逸出身名門,是趙匡胤的孫女,只是一心向道,出了家。而她所作的《靈源大道歌》,不同於當時的其他道家典籍,充斥著什麼龍虎、鉛汞等似是而非的意象,而是有什麼說什麼,用明明白白的話語對修道進行了闡述。
《靈源大道歌》在道家清修派別中有著重要地位。
像是《靈源大道歌》屬於對《大道歌》的擴充套件,這篇《大道百鎖歌》應該也是類似的典籍。
王庸拿著這本書,略顯猶豫。從名字上看,這應該是一本修行類的典籍,跟《國學正典》要求的思想性文化內容相去甚遠。
王庸本不想翻看的,想要直接將它跟其他道家典籍扔一起。
可是鬼使神差的,不知為什麼在王庸剛要放棄這本書籍的時候,王庸忽然手臂一縮,又將其拿了回來。
“看著不厚,幾分鐘就能翻完,看看又何妨?”王庸嘴裡嘟囔著,然後信手翻開了第一頁。
果不其然,第一頁上印著的是那首流傳甚廣的《大道歌》。
“道不遠,在身中,物則皆空性不空。
性若不空和氣住,氣歸元海壽無窮。
欲得身中神不出,莫向靈臺留一物。
物在身中神不清,耗散精神損筋骨。
神馭氣,氣留形,不須雜術自長生。
術則易知道難悟,既然悟得不專行。
所以千人萬人學,畢竟終無一二成。
神若出,便收來,神返身中氣自回。
如此朝朝還暮暮,自然赤子產真胎。”
這些文字,即便王庸對所謂修行沒有太多研究,也差不多可以倒背如流。
只是,王庸很快就發現了詭異的一點。
這首《大道歌》的文字,被一道道奇怪的筆畫串聯在一起,就像是一根根鎖鏈,將整首詩歌給鎖住了一般。
“什麼意思?”王庸不由好奇起來。
繼續翻看第二頁,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句句白話文。
“修行,皆在‘性命’二字之上。不懂這兩字,便勘不破修行真諦。觀如今存世的修行法門,莫不是裝神弄鬼、陰陽怪氣,最終性不性,命不命,兩手空空。這種修行可以稱之為神鬼之道,但是絕不是人類修行之道。
何為人類修行之道?就是要性命雙修。性是人體內在的道,心性、思想、秉性、性格、精神皆可稱為性。命指人外在的道,身體、生命、能量、命運、物質等等,全都是命的顯化。陳攖寧講:性即是吾人之靈覺,命即是吾人之生機,用燈作比喻,就是燈油是命,燈光是性;有燈無油,燈就不能發光;徒有燈油而不能發光,則不能顯現油燈照明之用;修道之意在教人積足油量,並教以點燈之法,則人生必充滿光輝。
此說,吾亦認同。”
王庸看到陳攖寧三個字,眉毛挑了挑。
這書的作者竟然認識陳攖寧,顯然年代不可能久遠。因為陳攖寧是出生於民國期間的近現代道教領袖人物,仙學創始人,有“仙學鉅子”之譽,道教界敬譽其為“當代的太上老君”。
從這一點分析,此書作者很可能是跟陳攖寧同一時期的人物。
只是這樣一本近現代書籍,為什麼會出現在灣灣故宮博物院的藏書裡呢?
灣灣故宮博物院還不至於把所有有名無名的亂七八糟書籍都收錄在內的。
懷著疑惑,王庸繼續往下看。
“性不離命,命不離性。人的存在以生命為基礎,人一旦失去生命,就會變成死屍,人也隨之死亡;人同時也不能離開精神意識,沒有精神意識,人就是活死人,也就是所謂殭屍。
縱觀如今武林跟修真界,無論是習武者還是修行者,都沒有貫徹性命兩字的真意。練武者只知道練習肌肉骨骼血液臟腑,對於精神修行則嗤之以鼻;相反,修行者則只注重精神意念的修習,完全不顧身體的磨練。久而久之,他們的精神意念變得異常強大,身體卻開始虧空萎縮,直至命不承性,身體無法支撐過於強大的精神意念,不得不選擇坐化。可笑的許多修行者還以為坐化飛昇乃是成仙之途徑,故意尋求一個坐化之道。
此舉簡直就是愚蠢!
人乃萬物之靈,為何?就因為這天地間唯有人類可以輕而易舉做到性命雙修。你讓一隻老虎、一棵竹子去做,做到極致,也不過是一隻更加強大的老虎,一棵更加強壯的竹子而已。所謂帝流漿,可遇不可求,哪有那麼容易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