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們不僅爭搶著採訪王庸,連對王庸的稱呼也變了。
全都變成了“王老師”,而不是之前生分的“王庸先生”,或者直呼其名的“王庸”。
人情冷暖,在這一刻體現的最為清晰不過。
王庸一邊上山,一邊挑著問題回答:“題卡是我在幾分鐘前拿到的。不過不是為了節目效果,單純是因為我忘記了攝像機還被我落在下面,我要回去拿攝像機,又擔心題卡搶先被千葉真昔拿走,只能出此下策。所以,請不要叫我戲劇家了,我是一個老師,一個樸實無華的老師。”
“……”記者們齊齊額頭浮現黑線。
你要是樸實無華,那全天下的老師都可以稱為返璞歸真了!
你一個人裝過的比,都能頂得上全天下老師一起裝的比了!
只不過這些話沒有人敢說出來,畢竟這是直播,畢竟王庸是勝者。
一行人終於走上山頂。
王庸在距離千葉真昔不遠的地方站定,微微笑著看著千葉真昔。
“剛才你們不是問我可不可以提前恭喜我勝利?我的回答是,不可以。”王庸驀然道。
“啊?”記者們大惑不解。
千葉真昔也是抬起頭,不懂的看向王庸。
“雖然我拿到了題卡,但是我沒有拿到信封。所以嚴格意義上講,這道題目我跟千葉真昔各自擁有一半的回答權。我希望跟千葉真昔共同回答這道題目。”王庸緩緩道。
話音剛落,記者們全都愣住了。
千葉真昔也愣住了。
如喪考妣的東洋民眾也愣住了。
還在歡呼勝利的華夏遊客也愣了。
“王老師這是幹嘛?求求你哎,別作妖了行不行?我心臟受不了!”一個華夏遊客都快被王庸急哭了。
“我的天,我就知道以王老師性格,不會這麼輕易的結束比賽。真不幸,我的預感應驗了!”
“王老師,您……還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的典範啊!”
華夏遊客氣得牙根都癢癢了。
可惜無濟於事,沒人能夠改變王庸的想法。
無論是王庸孤立無援、一人作戰的以前,還是王庸粉絲百萬、八方聲援的現在。
千葉真昔最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黯淡的眼睛裡重新露出一抹微光。
“謝謝。”千葉真昔站起身,衝著王庸鄭重鞠了一躬。
“不客氣。”王庸咧嘴一笑,將題卡遞向千葉真昔。
千葉真昔接過,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終極題目。
論聖。
確實無愧其“終極”的名頭,這道題目既有難度又膽大包天。
王庸跟千葉真昔也許是這個時代的佼佼者,但是卻遠遠不到稱聖的地步。
這樣兩個人,竟然要在聖櫻山巔,對著千古諸聖品頭論足。
沒有一定的膽量,是不敢的。
幸好,王庸跟千葉真昔都膽量不小。
兩人無視了愣成雕塑的記者們,就跟久違重逢的老友一樣,面對面坐在櫻亭的石桌前。
論聖的題卡擺在正中央,形成一個簡單的分割線,將王庸跟千葉真昔分割成兩個對手。
“請!”
“請!”
兩人同時伸手,道。
最終還是王庸先開口:“君以老子何如?”
千葉真昔微微思索,隨即回答:“鳥,吾知其能飛;魚,吾知其能遊;獸,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為罔,遊者可以為綸,飛者可以為矰。至於龍,吾不能知,其乘風雲而上天。吾今日見老子,其猶龍邪!
這是孔子見過老子之後的話語,縱觀這世間,再沒有比這更貼切的形容。
我曾經去過長江之畔,也曾經有幸乘船沿著江水一路而下,直至入海。長江是老子生前去過最多次的地方,在這裡他提出了‘上善若水’的概念,他提出了道就是水,水利萬物而不爭。
誰都想不到,看上平平常常的一條河,卻能孕育出老子這種哲學思想。他教會了後世之人出世,教會了後世人跳出人界看問題,教會了後世人如何用無為解決有為。
如果說東方文化有雙核,那麼其中之一便是老子。
他在兩千年前就直指人心,洞悉了大道。他將人放在了道里,不可說,又說不得,只能用心靈去感悟。
老子,實為聖人之始!”
聖人之始,便是千葉真昔對老子的評價。
從千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