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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庸目光轉向秦餘慶剛換上的衣服。

“你不會告訴我,你出門是去餐館幫工吧?”

“你怎麼知道?”秦餘慶一下愣住了。

“我不光知道這個,我還知道你在餐館的工作是上菜。”王庸指了指秦餘慶褲子。“只有上菜工才會經常被湯汁濺到,在衣服上留下這種點滴形狀的油漬。而且量還很多。”

秦餘慶看向自己衣服,那是昨晚濺上去的,還沒來得及洗。

沒想到這一點就成為王庸的推斷依據,一下猜出了自己乾的工作。

“王老師,你很厲害。說實話這些老師裡真正讓我佩服的也就你了。但是……既然你猜到了,我也就不瞞你。我確實要去餐館打工,現在時間有點來不及了,讓我出門好不好?”秦餘慶佩服的看著王庸,認真道。

王庸看著秦餘慶眼睛,裡面是一種被生活磨礪過的堅定,是同年級同學眼裡見不到的神采。

王庸嘴唇嗡動一下,剛想讓步。這時屋裡忽然響起了秦餘慶父親的聲音。

“餘慶,誰啊?”

秦餘慶有些慌張的回頭道:“沒誰,同學來找我問作業的。”

“騙我,你爸是癱了不是聾了,你剛才明明喊王老師。是不是你在學校犯錯,老師來家訪了?”秦餘慶父親揭破秦餘慶謊言。

然後招呼著王庸:“是餘慶老師來了嗎?快進來。我行動不便,沒法出門迎接,抱歉啊。”

事已至此,秦餘慶想要阻止王庸家訪的想法破滅了,只能硬著頭皮將王庸領進屋內。

昏暗的小屋必須開燈才能看清,秦餘慶父親伸手將書桌上的檯燈扭開了,囑咐秦餘慶給王庸倒水。

一進屋,王庸就被屋子裡寒酸的傢俱震住了。他從沒見過一個家可以簡陋成這個樣子。

整個屋子只有一張餐桌一個書桌几個凳子,除此之外再沒其他傢俱。唯一現代化的傢俱就是書桌上那盞檯燈了。

如果不是屋子裡擺滿了與環境格格不入的書籍,王庸一定以為這家是個流浪漢的居所。

怪不得秦餘慶要出去打工,怪不得秦餘慶從來不參加班級活動。原來是既沒時間也沒錢。

別人晚自習的時候他要去打工,別人班級活動的時候,他還在打工。別說一些班級活動還要繳納一定費用了。

王庸忽然有些可憐秦餘慶這個孩子。小小年紀就肩負起了一家的重擔。看他淡然的樣子,顯然很早就開始了,已經習慣了。

“我是秦餘慶的父親,秦諍。老師你貴姓?”秦餘慶父親開口問道。

“免貴姓王。”

“原來是王老師。唉,本該掃榻相迎的,無奈家裡簡陋,只好委屈王老師屈就了。抱歉。”秦諍不好意思的說道。

王庸眉毛一挑。

看來秦餘慶父親這些書不是裝門面的,是真有學識。一番話出口便知不是普通俗人,只是為何淪落到這種地步?

疑問究竟不能問出口,那無異於揭人傷疤。王庸在書桌前坐下,笑笑,道:“我今天來其實也沒事,就是路過順便看看。餘慶這孩子在學校挺老實的,也努力。很不錯。”

秦餘慶聽王庸這麼說自己,先是鬆了口氣,接著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確實很努力,努力打瞌睡。每晚都要打工到十二點左右,實在太累了,他只能選擇上課睡會。

“呵呵,王老師你就別誇他了。書山有路勤為徑,學習終究要靠勤奮。餘慶晚上要做工,他根本沒多少時間學習。他的成績我雖然不問,可是也心裡有數。唉,都是我連累了他。”秦諍卻是隔岸觀火,世事洞明。

王庸闇讚一聲這個秦諍簡直明察秋毫一般,愈加對他好奇了。

眼睛微微一瞥,正好看見了秦諍床頭的《學藏》草稿。

“學藏?以心如丸卵,為體內藏,眸子如豆,為身光明。秦先生這是要為國學做寶藏?”王庸眼中泛起一抹異彩,道。

秦諍聽了王庸的話,一愣,隨即道:“王老師竟然也是同道中人?你這話可不是一般老師能說出來的。”

王庸說的那句文言乃是出自漢王充的《論衡·別通》,是“藏”一字的初始由來。

“不瞞你說,我在學校教的正是國學課。”王庸笑道。

“哦,那倒是新奇。一中現在也設有這門課了?應該是出自老校長之手吧?”

秦諍足不出戶,卻料事如神。好像他早就知道內情一樣。

王庸微微震驚了,沒想到秦諍連這個都猜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