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手裡刀刃狠狠戳在地面,只聽鐺一聲響,地面發出金鐵交鳴之聲,本該是鬆軟土壤的位置,露出一塊青石板。
葉喃小心翼翼將青石板周圍的浮土清除,青石板才露出全貌。
卻是一個畫著古怪影象的祭壇。
影象遠遠看上去就像一個蹲著的小人,小人背後生著一排短短的翅膀,類似西方的六翼天使。只是翅膀短了很多,也堅硬很多。如刀如劍,刺破天空。
小人蹲在一根柱子之上,柱子上刻著的是一個似牛似虎的動物。
葫蘆、牛、老虎、木鼓是佤族的四種圖騰。這個奇怪的祭壇除了木鼓之外,卻是其餘三種元素集齊了。
咚!
這時卻陡然聽見一聲沉悶的鼓聲響起,好似一個悶雷炸響在人心底。
再看葉喃,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個巨大的木鼓。足足有兩米長,橫亙在地面,就像是一根剛剛砍伐下來的原木。
佤族認為木鼓能通神,有靈魂,所以須祭祀,並給它建築房子。木鼓是神器,過去除了在較大的宗教活動和軍事行動時方擊鼓聚眾外,平時很少敲它,也忌進鼓房和亂敲木鼓。
葉喃此刻驟然敲響木鼓顯然不是為了好玩,更不是為了慶祝復仇成功。
她眼睛直直盯著王庸,好像專門針對王庸而發一樣。
咚!咚咚!咚咚咚!
鼓點依次遞進,一聲銜接兩聲,兩聲銜接三聲,就像是天際的炸雷轟動,轟隆隆蔓延開來,一直到人耳朵旁邊才一下子炸開,震耳欲聾。
葉喃所敲的這個木鼓是馬老鷹樹製成,至少有兩百多年的歷史了。
即便間隔這麼久時間,一槌下去,仍舊鼓聲震天,可以傳出數里地去。
王庸在這個鼓聲裡,目光逐漸變得清澈,那種奇怪的情緒也在消失。好像是大夢如醒,要清醒過來一般。
葉喃見狀,鼓聲不禁敲得愈加響亮,也不知道她一個柔弱女子從哪裡來的這麼大力氣,竟能把如此大的一面鼓敲出這等聲響。
一時間整個天地間只剩沉沉鼓聲,一下下敲擊在人心坎,讓人心跳都不自覺跟著鼓聲加速。
驟然,本來快要目光清明的王庸猛然一個顫慄,眼神卻是再度變成之前的混亂模樣。各種情緒交替出現,就像是眼睛裡面安裝了一個走馬燈。
“不好!木依吉不肯走!”葉喃大吃一驚。鼓聲變得更加密集,如雨落地面,噼裡啪啦響成一片。
半空中的那塊烏雲也隨之呼嘯起來,壓的越來越低,烏雲裡散發出來的凜冽寒意讓所有人都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冷戰。
啪嗒一聲,王庸扔下了手裡的槍,不自覺朝著葉喃走去。
他腳步奇特,兩隻腳順拐,差點跌倒在地。一眼看過去不像是個人,反倒是某種動物在直立行走。
葉喃看到這一幕,眼裡的焦急之色變得越來越濃重。
她一咬牙,摸起地上的鬼頭刀在雪白的胳膊上劃了一刀。
汩汩鮮血頓時滴在木鼓之上,葉喃顧不上止血,拿著鼓槌就狠狠敲擊起來。
一聲聲如雷轟響,朝著王庸方向擴散而去。
可王庸身形僅僅是受到了一點影響而已,稍微一停,立馬又邁動腳步朝著葉喃走去。
目光也變得異常兇狠,看葉喃等人就像是在看一道道可口的食物。
“木依吉要帶走我們!木依吉要帶走我們了!”這時有佤族女人誠惶誠恐跪在地上,大聲叫道。
她這一叫,其他人頓時呼啦啦跪倒一片,衝著王庸不住磕頭。
葉喃則頹然跌倒在地,看著漸漸走來的王庸,眼中露出一抹歉意。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我們偉大的木依吉,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那不是你的身體啊!”葉喃衝王庸說道。
而此時王庸已經走到了葉喃身前,他貪婪審視著葉喃赤著的上身,目光在葉喃胸部來回尋覓。
驀然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雙手就要抓向葉喃。
葉喃則像是認命了一樣,雙眼緊閉,不躲不閃。
眼看王庸就要抓住葉喃,看他那兇狠的目光,顯然要將葉喃置之死地。
“小小精怪也敢學人奪舍,你是找死麼?”這時虛空中陡然響起一個冷冽女聲。
如果王庸神識清醒,絕對會大叫起來。因為這個聲音他在夢裡聽過,似曾相識。
女聲兀自震盪在空中,王庸脖子上掛著的七竅玲瓏吊墜忽然散發出陣陣紅光,一明一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