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久沒有這般放鬆了,精氣神慢慢沉了下去,似乎落進了大地,離開了身體,身體自由了。
原本在澄靜寺,他能如此,在滄海山也能,星湖小築也能,一旦到了外面,心神則提了上來,再難落下去。
他精於禪定功夫,身體一直處於放鬆狀態,心理也放鬆著,但最深層裡的心境卻並不能完全放鬆,對周圍環境一直充滿警惕。
……
從妙織館裡出來,三女又帶著他到了兩間胭脂店,還有一些小飾品店,她們熟門熟路,如進自家的門。
李慕禪跟在三女身後,懶洋洋的,嘴角帶笑。
她們逛得多,買得少,每進一家店都如數家珍,新進了什麼,賣掉了什麼,都清楚瞭然,不遜於掌櫃的。
李慕禪看她們如此,搖頭失笑,看來她們平時的愛好就是逛街。
三人逛了半上午,李慕禪提議回去,明天接著再逛,三女雖意猶未盡,仍是答應了。
四人沿著大街慢慢往回走,李慕禪手裡拿著一個風車,迎著清風偶爾轉一下,他笑道:“雪娘,柔娘,桑娘,咱們這般一逛,會有很多人認出你們來,飛燕樓的想必也知道了。”
“是呀……”三女笑盈盈點頭。
李慕禪呵呵笑起來:“你們猜,他們會怎麼辦?”
“嘻嘻,是要找上方府?”雪娘笑道。
“飛燕樓與方府誰能壓過誰?”李慕禪問。
雪娘笑道:“飛燕樓好像是城主的後臺呢,不過他不敢得罪方家,方家可有王妃啊。”
“那就好,免得我動強。”李慕禪笑道。
他以虛空之眼俯看府中,看到了方懷智如熱鍋上的螞蟻,到了自己小院前,盤桓良久,才請人通稟,結果自己不在,他就出府找。
結果自己進了妙織館,他們根本找不到,每次要找到之際,他總是提前半步,吊足了方懷智的胃口。
李慕禪事後想來,也覺得方懷智的嫌疑不大,但事情鬧到這一步,還是要怪他,若非他支使那四個傢伙在煙雨樓挑釁,豈能有今天之事。
他想找自己,無外乎要逼著自己給四個手下治傷,李慕禪猜到這個,倒也想看看他如何求自己的。
但在這之前,還是要吊足胃口,算是懲罰。
四人悠然自在的回了府,門口四個護衛見到他,恭恭敬敬,身為一品供奉,在方府的地位尊崇。
一個護衛忙道:“李先生,三爺正找您呢。”
李慕禪輕頷首,微笑道:“好,知道了。”
四個護衛不再多嘴,又化為四尊雕像。
……
李慕禪四人剛回到他的小院,就有一個護衛進來通稟:“先生,三爺在外面,想進來見一見先生。”
李慕禪搖搖頭,嘆了口氣:“算啦,就說我不在。”
“……是。”護衛遲疑一下,見他懶洋洋的,提不起勁頭說話,只能無奈的答應,退了出去。
李慕禪拿了一張椅子,坐到院子中央曬太陽。
今天的天氣極好,萬里無雲,太陽明媚,陽光曬人慾燻,曬著曬著就懶洋洋的打不起精神來。
李慕禪曬著太陽,三女搬來一張矮几,上面放了瓜果,又上了茶,就放到他手邊,伸手可及,然後退下各忙各的了,這裡很多地方需要改進。
李慕禪伸手拿起茶盞,輕抿一口,慢慢放下,微眯眼睛,渾身放鬆,甚至沒有修煉三陽真解。
“三爺!三爺!三爺!”急促的呼喊聲中傳來腳步聲,噔噔噔噔,李慕禪搖頭,一聽這腳步就知道是方懷智的。
他腳步沉而快,一聽就知性子暴躁。
“滾開,他明明進去了,還說不在,騙鬼呢!”方懷智惱火的聲音傳來,然後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到了李慕禪身前。
李慕禪懶洋洋的起身,抱了抱拳,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三爺,大駕光臨,有何指教?”
“你去哪兒了!”方懷智氣惱的問。
李慕禪笑了笑:“心裡有氣,不痛快,只能出去散散心。”
方懷智頓時氣勢一頓,輕咳一聲,轉身擺擺手:“滾滾,別在這裡礙眼!”
那護衛看一眼李慕禪,李慕禪擺擺手,護衛躬躬身,退了下去,方懷智輕哼一聲,想要諷刺兩句,又想到了如今的情勢,只能強嚥下了。
“雪娘,添張椅子。”李慕禪揚聲道。
“來了,先生。”雪娘在遠處應道,很快搬來一張椅子,淡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