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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進了帳篷,趙勝利正盤腿坐在榻上,眉頭緊鎖,在看一卷書,見他進來,忙放下了書,長吁一口氣。
李慕禪笑了起來,趙勝利看著粗豪,不像讀書人,偏偏整天拿著一本兵書,像是吃藥一般的硬捱著看。
馮大坤正在擦刀,小心翼翼,仔細非常,像是撫摸情人,神情專注之極,聽到腳步聲,充耳不聞。
蔡玉璋正在寫信,嘴角帶笑。
李寶路盤腿坐在榻上,正拿著一枚繡花針,專注的繡著花。
趙勝利伸一個大大的懶腰,羨慕的哼道:“和尚,你小子好福氣,能得張教習傳槍法,學得怎麼樣啦?”
“還差得遠。”李慕禪搖頭苦笑,問道:“趙頭兒,怎麼大夥都不練槍法,只練一式?”
“哼,張教習不教,咱們有什麼輒!”趙勝利不滿的哼道。
馮大坤抬起頭,道:“想過那兩關,難如登天,根本沒人透過,所以大夥只能學一招。”
“和尚,你真厲害!”李寶路放下繡花撐子,嘿嘿笑道:“透過兩關的,你是第一個!”
“再沒別人了?”李慕禪疑惑。
蔡玉璋放下筆,揉了揉手腕:“和尚,咱們是騎兵,主要練騎箭功夫,……槍法嘛,一招就夠用!”
李慕禪皺眉,本以為會槍法的不少,如今看來,整個驍騎營,好像只有自己一個人。
趙勝利道:“和尚,槍法多是將軍才能學的,咱們只是小兵,哪有那本事?”
李寶路嘻嘻笑道:“和尚學了槍法,將來是要當將軍的!”
李慕禪苦笑搖頭,拿木盆從桶裡弄了一盆水,坐在榻上洗腳。
趙勝利道:“當將軍,要有那個命!……多少本事高的,到了戰場上,運氣不好,反而死得更快!……和尚,你要側重練掌法,那才是保命的!”
“不錯!”蔡玉璋點頭,坐到他榻邊,鄭重道:“咱們這掌法,奧妙無窮,不僅是招式,而是練內力!……有了內力,你的力氣會變大,身體更強壯,到戰場上更容易活命!”
李寶路忙用力點頭:“是呀是呀,和尚,你力氣大,練好了飛熊掌法,力氣會更大的!”
“好!”李慕禪點點頭,這幾天練飛熊掌法,他確實有些感悟。
……
他發覺,隨著飛熊掌法的修煉,絲絲熱氣在四肢五骸流轉,如絲如縷,很微弱,卻真實存在。
他內視清晰,看得一清二楚,這正是內氣,只是微弱不可察,若非他感覺敏銳,斷難發覺。
如此看來,以招式來修煉內力,果然可行。
他一邊細心觀察,想弄明白,每一個招式,內力會流轉於哪條經脈,不過,如今情形奇怪,內力並不沿經脈流轉,而是在身體每一處遊動。
內力如魚,身體就像海,好像每一處都是海,魚兒可以隨意遊走。
而民間武學的內力,也像魚,但經脈是河,這些魚兒只能沿著河遊走,而不能隨意在身體任行。
這充分表明兩種內力的不同。
他內視清晰,每個動作下來,內力如何流行,想弄清並不難,但只有一個大概,做不到精確,需得修為更深一些才行。
他看到了九轉洗髓經修煉的可能,照此下去,弄清動作與內力的關係,就可修煉九轉洗髓經。
他練一上午的飛熊掌,一下午槍樁,晚上與張教習對練,槍法進境極快,對勁力的運用越臻極妙。
張教習教得起勁兒,李慕禪學得也認真,不知不覺中,時間流逝,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來,李慕禪模樣大變,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沉穩氣質,真如一頭熊一般,走動緩慢沉重,每一步下去,好像地面隨之顫動,威勢極重。
他一心多用,除了練槍時間,他全神貫注,其餘時間,每時每刻都在修煉飛熊掌法,即使不能練,也在心底揣摩,演練。
他將飛熊掌法融入動作中,走路採用熊走法,周身所有重量彷彿都貫注於雙腳,膝蓋微微彎曲,保持虛盈。
他一舉一動,都蘊著熊的沉渾與輕靈,韻味十足。
一抬手,一舉足,身化黑熊,得其三昧,再練掌法時,進境極快,四腳五骸皆湧動熱流,越來越多,有聚于丹田之勢。
但一直遲遲不往丹田匯聚,好像還不夠深厚,只在身體各處流轉,卻不往丹田鑽。
一個月下來,飛熊掌法越發精熟,練習之際,內力汩汩而動,隨著招式流轉,渾身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