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指望他們會再給她片刻獨處的時間是痴人說夢。當她說她需要解手時,是迪凡親自陪她到毛廁,他還先檢查過裡面才讓她進去。
他們沒有在農莊待多久。依她猜想,他們一定是怕她向農莊的人求助。如果男主人不是又老又瘦弱,女主人則始終不見其現身,而除了他們之外,農莊上的人全是黑奴,丹雅說不定會冒險一試。
他們一直到快要天黑才離開主要道路,尋了一個地方紮營準備過夜。並不是他們這一路上只遇上那戶人家,事實上在迪凡決定他們要紮營的前不久,他們才經過另一座農莊。不用說,他們之所以沒有向農完成借宿的原因是在於她。這一點在她問他們是否可以到草叢後即獲得印證。
在他們買的諸多東西之中,她原先一直不懂他們為何買了一條長繩。直到她要求解手。她敢說想出那個主意的人一定是迪凡,因為是他拿出繩子將一端繫住她的腕部;並要她說話、唱歌或哼曲子,他不在乎她做哪一樣,他只要她確實讓他知道她仍然在。
哦,她遵從了,不過她既沒有說話,也不是哼唱歌曲,她是數數字,而且是慢慢的數,從一一直數到五十。她沒動過割斷繩子的腦筋,但那並不是說她已心灰意懶,不再企圖逃跑。她仍然要,時間則是在晚上。不過她沒有計劃細節;光是想到她得殺傷他們之中的某一人,她的胃便已受不了。舍基和拉嘉,她是絕對不能傷他們的,因為他們明顯地只是受令於那兩表兄弟。而瓦西里固然可惡,但罪仍不至受傷。迪凡,他也是很可惡,可是……想到動手傷人,她就是無法繼續想下去。
當她從草叢回來,毯子已經鋪好,舍基正在生火,拉嘉正在把食物——一條火腿、幾粒馬鈴薯,以及多個香噴噴的麵包——拿了出來。除了吃的、用的,他們還買了烹飪的用具及數把來福槍。不過從他們白天的談話,他們似乎沒有一個人知道如何烹飪。如果他們指望她會做飯給他們吃,她擔保他們會有得等。
吃過東西后,迪凡狀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使她愣住,良久說不出話。他一整天都拿她當隱形人,為什麼這會兒突然要求她跳舞給他們看?莫非是要進一步的侮辱她——如果她答應,他接著會要她脫下衣服?
非常冷淡的,她道,“為你們全體,免談。為你們的王——如果他堅持的話。”她之所以會這麼說,只是為了還擊,也因為她非常肯定瓦西里不會開口要求她跳,即使是為了解悶。
“我們的王已疲憊得無餘力欣賞,對不對?陛下?”迪凡的聲音平板中帶著乾澀。
瓦西里看了迪凡一眼。“如果我本來沒有,現在也有了。”他轉身躺下。
丹雅聽見另一邊的拉嘉悶笑著,然後也由坐而躺,並轉過身。在她的左邊的舍基也是,他們三人的準備入睡,表示第一輪的守夜工作是由迪凡來做。
然而當她望向他,卻見他半躺在他的毯子上,眼睛瞧著她。
“再考慮一下如何?”
丹雅懊惱極了,因為她的心居然悸動不已。該死的他,他或許不再覺得她令人熱血沸騰,她卻無法跟他一樣。即使是現在,僅僅是看著他——他只穿著襯衫、長褲、靴子,一綹頭髮垂在額前,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瞅著她,便已令她心慌意亂。
有那麼一刻,她幾乎要說好。如果她跳了,能使他再度想要她嗎?但更重要的問題應該是:她‘要’他要她嗎?
過了今晚,他們此生很可能不會再相見。而且他有可能是今生今世唯一能令她心動的男人。可是他是個騙子,是個專門誘拐少女的人口販子,何況她的夢想裡沒有男人插入的餘地。
緩緩的,她搖了搖頭。
他聳聳肩,然後坐起,“過來。”
她的眼睛眯了起來。“為什麼?”她已經夠靠近他;她的鋪位就放在他的旁邊。
“既然有了這個,沒必要再讓任何人減損他們的睡眠時間。”他指指放在他身旁的繩子。
她幾乎放聲大笑。緩緩地,她爬近他。“有這個必要嗎?”
“絕對有。除非你想睡在我的身下。”
他這句話當然是出自諷刺,而不是挑逗,可是她沒志氣的心臟還是不由自主的失去了規律。“我倒是無所謂。我已經習慣了作別人的枕頭兼墊子,但你可能會不舒服唷。”
她顯然擊中了他的某個痛處。他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下巴繃得似隨時會碎掉,眼睛燃著怒焰。奇怪了,為什麼一提到這類的事,他會仍是這麼惱怒?他的態度一點道理也沒有。即使在他要她的時候,他也不喜歡想到她是個妓女——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