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藎九在坤薩里的寨子裡見到了東茂會的當家人,是一個二十七八歲出頭的年輕人,五官端正,眉黑,眼如鳳,到是生得一雙好眼目。
此人叫羅文,在羅文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叫張啟傑的年輕人,看起來和羅文差不多的年紀,二十四五左右,戴著一雙金絲邊眼鏡,從境片下看人,目光都極是深邃犀利的,卻因為這副眼鏡,給他平添一份儒雅的斯文。
直覺告訴穆藎九,這個叫做張啟傑的年輕男人不簡單。
穆藎九並不是這群人裡的唯一的女性,在對方几批陸續到來的人馬裡,都參雜有強勢的女性。
若說值得他們注意的,也就是穆藎九的年紀和她不符合毒梟身份的瘦弱。
羅文見了周修,已經遠遠的迎了上來,熱絡地打著招呼。
穆藎九才知道,原來羅文和周修是舊識。
羅文好看且深邃的鳳眼掃了下她,之後便沒有多大的在意穆藎九的存在。但他旁邊的張啟傑卻是不同,那冷光鏡片下的黑眸,從一開始就在穆藎九的身上轉悠。
穆藎九是個敏感的人,自然是發現了張啟傑的視線一直定在自己身上。
房中央放著一張長桌,周圍坐了六個人,身後各帶著手下,這六人都是各國前來爭貨的黑勢力。
穆藎九巋然不動的站在周修身後,正好與對面的張啟傑視線對撞,在對方凌厲,甚至是窺探之下,衝其微微一笑。
張啟傑眉一挑。
正值下午,酷熱難當,穆藎九一身襯衫已經溼了不少,但她仍是面色淡淡地站在周修的身後,甚至是對他們的談話內容一點也不在意。
張啟傑泛著冷光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穆藎九,好似下一刻就要吃了她,對這種狠眼神,穆藎九仍然不為所動。
將軍走進來,不動聲色地掃了桌上的六人,“貨只剩這麼多,價格誰給得最合適,貨就歸誰。”
來自馬來西亞的毒梟一拍桌,“錢不是問題,我要的是真貨!”
另一人跟著道:“我手上有的是錢,你說個確切的價格,我們才好估量自己的斤量。”
“別他媽的做夢了,貨就這麼多,你們都拿去了,是要我們喝西北風麼?”
幾人用著不同的語言吵了起來,場面一下子熱鬧了。
羅文掃了眼過去,淡淡開口:“我要九成。”
眾人變色,馬來西亞的那個毒梟脾氣最暴,“九成?你他媽算個什麼東西,敢跟我搶……”他徒然頓住,聲音卡在喉嚨裡,雙目瞪圓,不可置信。
穆藎九臉色微變,拉過周修就躲。
眾人還未明白過來,耳邊霎那掠過無數的槍響。
罵聲沒來及得出,有人眉心一點中槍,場面瞬息間大亂,四下奔走。
穆藎九等人護著周修儘快的轉移場面,方維信和韋司夾在穆藎九和周修的兩邊。因進寨子時,他們就只帶了十幾人,現在突然面對這種狀況,也不知道是哪個要黑吃黑,只要人死了,剩下的那個,就可以獨吞那批貨。
“小九,呆在爺爺的身邊。”周修面色沉沉地箍緊穆藎九的手,將她拉近自己。
穆藎九點頭,緊跟在周修的身邊。
火力四面傳來,根本就無法判斷哪裡才是主導的火線。
現在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衝出包圍圈。
“進林子。”韋司從槍亂中大喝一聲。
穆藎九先跟著周修的反應進林,但穆藎九有那麼一瞬間的猶豫,或者說不安。
跟著一起被逼進林的還是兩批人,都是來拿貨的毒梟,三方撞頭,各自迅速的反應過來,他們不是被黑吃黑,而是被某個不知明的團給圍了。
越往深處去雨林裡的光線越是昏暗,穆藎九的敏感令神經一震。
因為長久的雨水浸淫,不見天日,那些樹木散發出腐壞的味道。每一根樹枝上都裹滿了絨毛般青黃色的地衣苔蘚。那也許是壽命比人類還要長久的植物。幽暗的森林帶來壓抑的氣場,令人覺得受到逼迫。
“小九?”周修回頭看穆藎九正抿著唇,原地停頓。
“爺爺,我們得回頭。”穆藎九相信自己的直覺。
沒等周修反應過來,前邊進林的兩批人已經軟倒在地上。
當風裡揚起第一絲異樣氣味的時候,穆藎九就已經屏住了呼吸。可惜他們的身上並沒有防毒面具,來不及去思考太多。
“閉息。”穆藎九同樣的閉息,拉著周修急急往回。
韋司等人閉著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