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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恩,我也這樣認為,多數下地獄的人是準備去上海找天堂的,也許他們只能為那些蹬上半個天堂的服務,為他們下地獄。”

“是的,現實就是這樣,上海人大半輩子要為買房而活,工資高消費也高。你覺得上海怎樣?”他忽然笑著問了我一句。

“我?我只去過三次,我覺得那裡的人很慌張,外面建設得很漂亮,裡面——裡面不太結實,大多數人過得緊巴巴的。”

“恩,那裡的確壓力很大,生活節奏快。”

“呵呵,那裡不適合我,我喜歡自由自在,那裡沒有。那裡就像鍍金的塑膠戒指,漂亮不結實。”

“看來你對上海印象不太好哦?”他笑著掩飾尷尬。

“的確不太好,不知道那裡有沒有像孔乙己那樣穿著長衫站著喝酒的人。”我笑著,帶點諷刺的語調,忽然想起他就是上海人,不好這樣坦白的,抬頭問他:“你不會生氣吧?我只是說心裡話。”“怎麼會呢?你說得也是事實啊!呵呵,我們上火車吧,應該快開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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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到座位上,我撇頭看看他的臉,似乎看不出什麼生氣的表情,我為剛才說的話鬆了一口氣。他低著頭,拿出一盒巧克力,慢慢拆開,取出一小塊,遞給我。我也沒有說話,接過巧克力送進嘴裡。他吃了些東西,然後靠在座位上睡覺,我望著窗戶上被燈光投射的影子,迷迷糊糊地發呆。不知過了多久,我感到睏倦不已,靠在座位上閉著眼,很想睡但睡不沉,腦子總不願閉上眼,在迷迷糊糊中我的腦袋不時地碰到他的肩膀,當我發現後,擺正身子,繼續睡,然後繼續碰到,繼續擺正,繼續睡。

到大半夜的時候,我睜開眼睛,扭頭望望他,他也扭頭望著我,不到兩秒鐘,我們的視線從對方的臉上移開。我有點想和他說話的慾望,我猜想他也有想和我說話的慾望,但我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們繼續迷糊地睡著,迷糊地醒來,然後不經意地望望對方,目光交錯的時候,我們總是低頭移開視線。我不知道這叫什麼,也許什麼也不叫,只是一次偶遇,什麼也沒有,也許我想和他說話只是覺得好玩,鬼知道呢?

我睏倦,但找不到舒服的姿勢入睡,趴著的時候,我總要小心開口較大的衣領暴光,靠著睡的時候還要擔心腦袋不時地碰到他的肩膀,就這樣謹慎迷糊地睡了很久。我靠在座位上,半睜著眼睛,餘光瞥見他的雙手不停地搓揉,牙齒用力地咬著上下嘴唇,額頭冒著汗珠,他很緊張地想著什麼,這並沒有出乎我的意料。

“要是你很困的話,就靠著我的肩膀睡一會吧。”他低頭輕聲地說著,聲音溫柔而謹慎。我沒有說話,迷糊地靠在他的肩頭,我清楚地知道那時的我再無睏倦之意,在他沒有說話之前,看著他搓揉雙手和咬嘴唇的動作,我多少也有些緊張,能感到心“嘭嘭”地快速跳動。

不知道怎麼了,我感到額頭有點癢,抬起右手撓撓,然後放下。在放下手的瞬間,不經意地碰到他的手。我正準備挪開,他握住了我的手,我也握住了他的手。就這樣靠著他的肩,握著彼此的手,我並沒有感到不安,並沒有因為想到善童感到不安。相反,我感到安寧,一種久違的安寧,渴望的安寧,我想我的心很久沒有被這種安寧撫摸過了。直覺告訴我:這一刻我是幸福的。

就這樣閉著眼睛靠著他的肩膀,直到火車停靠在下一個站。我們睜開眼睛,微笑地望著對方,他的眼鏡阻擋了我的視線,我無法看清楚他的眼神。我們起身離開座位,他拉著我的手走過一個又一個車廂,停在餐廳入口的空蕩處,那裡只有我和他。

“怎麼會愛的這麼深呢?”他突然冒出這句話,我感到這句話莫名其妙,抬頭看他,他微笑地俯視我的臉,我終於看到眼鏡後面的他的眼睛,他的眼神。那一瞬間,我忽然有種想逃的感覺,我相信那不是我要找的眼神,絕不是。我不安地低下頭,微笑地掩飾惶恐,忽然覺得剛才浪漫的夢境真的只是夢境,眼前這雙眼睛並不能讓我信任。然而,我慌亂地找不到逃離的理由,還沒來得及掙脫;身體已經被他的擁抱纏繞了。這擁抱和他的聲音一樣地輕柔,柔得像無骨的水,柔得像女人圓潤的Ru房,充滿彈性的誘惑。我安慰自己:也許剛才只是我的錯覺,也許我的直覺並不準,也許他並不壞,也許他真的就是這樣溫柔。

不知擁抱了多久,他放開懷抱,親吻我的額頭,這吻像失去重力吸引的草莓,幸福甜蜜地飄忽著。那什麼直覺早已被我拋在腦後,心靜地像到了月球,沒有重量壓著。我們抱了很久,然後放開,親吻,然後接著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