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覺得夜是那樣的漫長,我仰頭望著外面的月亮,這月亮還不回家,它回家了我就能看見太陽了,就不會這麼冷這麼餓這麼困了啊?”我的幻想又烤雞烤鴨退到一碗蛋炒飯,在蛋炒飯都不能滿足的情況下,我幻想誰給我一顆“大白兔”奶糖也好啊!我幻想了半天,口水直往肚子裡咽,還是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想想平時,我怕發胖,糖果很少吃,“大白兔”奶糖就更不沾了,現在呢?現在我請求天上掉下一顆“大白兔”暖暖我的胃,甜甜我的心啊,此時這種想法太奢侈。我只能喝水,那冰涼的水啊,不能給我的身體解凍,倒是讓我幾個小時就上了幾次廁所。
我熬啊等啊,這腿啊,真疼。我不時地看錶,半天才過幾分鐘,我鬱悶地抬頭看天,看月光什麼時候淡下去,看天什麼時候亮。被我熬到凌晨4點30分,天依然充滿月光,我等不下去了,我要走路,活動活動腿,給肚子找點糧食,越等下去越想睡覺,越冷越睡不著,越餓越難入睡。我拖著箱子,揹著包,戴好口罩,手套,圍巾,準備上路,尋找糧食。
我繞了半天,走出“太陽宮”,月光明亮,路燈昏暗地照著幾輛行弛而過的卡車,我的箱子和我一樣疲憊,它斷了條腿,走得緩慢。我仍然按直線行走,我想繼續撐下去,我甚至起了去找份工作的念頭,我想證明自己不是那麼無能,不是隻能呆在原地被拖著走而過著極度空虛的日子。然而這突然襲來的飢寒困相交迫,出乎我的意料,我努力尋找回火車站的路,我要回家,這樣走下去不是辦法,我不知道會死在哪條道上。要是死了屁都幹不成,還讓爸媽白養了18年,找到這些理由安慰自己,我努力尋找火車站的方向。我高估了自己辨別方向的智商,在去火車站的路上,我問了若干個大叔才到達目的地。從“太陽宮”到火車站,我差不多走了兩個小時,那個困啊,餓啊,冷啊,以至於當我看見火車站門口賣茶葉蛋的就迫不及待要跑過去,正準備跑,忽然眼前一暈,差點沒站穩。我只好拖著箱子,被著沉重的揹包緩慢地走過去,一口氣買了5個茶葉蛋,兩分鐘就剝皮帶吞消滅掉了,幸好有水,不然被噎地憋過去了。
我趕緊去買票,排了半天隊,終於買到了回家的火車票。在火車站又等了2個小時,終於坐到了溫暖的車廂,精神和肉體的壓力緩解了一半。不知道坐了多久,我暈暈乎乎地睡著了,倒在旁邊老大爺的肩膀上。快到站時,他推推我:“小姑娘,醒醒,你到站了,別睡了,回家睡吧。我肩膀都被你壓酸了。”我一臉抱歉地想幫他揉揉,他笑笑,擺擺手說:“快回去睡覺吧,看你太困了,喊你幾次你都沒醒。”
一下火車,我輕鬆許多,只是太困,站不穩的感覺。終於到家了,我媽開門見了我,一臉迷惑:“哎?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啊?怎麼回事啊?你爸昨天晚上到今天打了好多次電話,問你跑哪裡去了?你再不回來他就急死了!”我累得東倒西歪,什麼也不想說,就說了句:“媽,等我睡好了再告訴你。我睡覺的時候你們都別叫醒我,也別喊我吃飯,一切等我睡醒了再說,OK?”我媽說:“OK!你睡吧!”
睡了將近30個小時,醒來認為能睡個好覺是世界上最大的享受。
一天,李帥打來電話,被我媽接到,之後我媽問我他叫什麼,是哪裡人。當她得知李帥家住在農村時,嚴肅而憤然地對我說:“你最好和他保持距離,你爸也絕不會同意你再回農村!”我笑笑,心想反正我又不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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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扔下了我的肚皮》 (16)
在家,我期待回到學校的日子;在學校,我期待未知的日子。如果我說此時的自己能“隨遇而安”,那隻不過是掩飾“麻木”的褒義說法。每一個“今天”都被定喻為“無聊”的日子,那還有什麼好逗留的,只能遠走或者改變現狀。在我還沒淪為“行屍走肉”之前,我選擇逃出“牢籠”。當我對改變現狀感到力不從心的時候,只能暫時遠走,去尋找願意給我安靜的人。如果沒有,就去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漫無目的的走,等平靜了再回來。
然後?也許輪迴。
我被媽嘮叨的耳根疼,不得不回學校。回到學校被章婉損了一通,依舊繼續往常的日子,我睡得不知道今天是幾號星期幾,時間對我來說不分白晝。
爸也給我打來電話,我忽然很想去看看他,在神不知鬼不覺的一個下午,我買了去浙江的火車票,準備去看看爸的臉。到了浙江火車站,我打電話告訴爸,讓他來接我。爸見到我,先說了我幾句,後來就抱著我看了很久,他十個多月沒有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