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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善童為我沒有按時去西安感到失望,但還是對我說了句:“沒事,不管時間時候,只要你來,我都在西安等你。”但我依稀感到這份信耐搖搖欲墜。在我沒有勇氣繼續做母豬時,我走進藥店,這是我第N次來買瀉藥。我一次買三瓶,每瓶100片,說明書上要求1至2片,我一次吞掉300片,爽啊!半夜藥片開始在獨子裡發酵,第二天醒來,衛生間被我佔用一個小時,一整天我數次蹲在馬桶上,弟說廁所是不是變成我家了。那些藥片瀉去我肚裡的廢物,我感到高卡路里帶給我的痛苦被削減,我如獲至寶。之後經常去買那種藥片,用量越來越大,一個多月下來,我算算大約吞了5000片,我總是在吞完食物後去吞那些藥片,吞完後躺在床上,戴著耳機,等待肚子和藥片發酵。我發現自己可以在眼淚掉下來的時候保持微笑,或者笑得時候掉下眼淚,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那首《笑著哭》。

暑假慌張地溜走,我又回到堂皇的校園。老師們的規矩越來越多,讓我們5點半起床跑步,說是為了鍛鍊我們的身體。而我們總在暈忽的狀態下起床走向操場,跑起“迷蹤步”,然後一整天處於這種暈忽狀態。如果不願去跑步,就必須交兩塊錢做補償費,累計一個星期缺席三次,上白榜一次。宿舍女生越來越安靜,很長時間會躺在那裡看黃|色小說,聽歌,嗑著瓜子。一天天地重複,我們談論的話題由怎樣戀愛轉向怎樣賺錢,而怎樣賺錢又會轉向怎樣戀愛,怎樣漂亮,怎樣減肥,美容。老大說這是女孩長大的標誌。

《誰扔下了我的肚皮》 (23)

善童每次給我打電話,就忘記了曾經說過要節省電話費,這樣持續著,他的手機費由不認識我之前的每月50塊漲到每月800塊,他抽的煙由原來的每包10塊降到每包5塊,伙食由原來的每天四頓飯減少到每天兩頓飯。我的日子也非常緊張,為每一張電話卡而緊張,這幾個月,我的床頭堆滿了不同花式的鐵通卡,200卡。善童知道我經濟危機,說要給我匯錢,我說等以後你自己掙錢了再說給我匯錢吧!

整個夏天,我躲在長褲長褂中,不敢撕破自己的惶恐。秋天來了,我有理由將自己裹的嚴實,去網上和善童聊天的時候,我經常不接影片請求,我不曉得他看見我日漸腫脹的臉,會有多麼失望的眼神。我去街頭溜達的時間越來越長,戴耳機的時間越來越久,不說話的時間越來越多。那些街道被我走得透徹,但某天站在街上,仍然不知道想往哪走,楞了很久,決定去前方的塔裡玩玩。我摸著口袋裡僅有的三塊錢,稱了一塊錢的瓜子,買一張進塔裡的門票,剛好一毛不剩。我坐在塔的最頂層,看著街上渺小的行人和汽車,嗑著瓜子,時不時唱唱歌。天邊出現月亮那不清晰的臉,晚霞自由舞蹈,我望著天,走出塔,朝學校走去。章婉和林燕回頭看見站在宿舍門口的我,忙問我跑哪裡去了?她們都以為我失蹤了,以為我又一聲不響的逃走。我也想逃,可沒有錢,往哪裡走?

善童週五週六回家給我打電話,至少說兩三個小時,不到一個月,他家電話費高達1000塊。他被家人罵了一通,可依舊不願意掛電話,我睡覺,他還要聽我的呼吸聲。我記得他付出的信任,也記得他尊重我的心情,我發誓絕不辜負這顆勇敢透明的心。

放下善童的電話,我依舊麻木地吞食卡路里撫慰那些恐懼的日子,孫燕蕾說在學校這麼久,我們的銳氣已經被磨光了,說就算一顆石頭砸在心上,也會沒有反應了。我忽然覺得自己正在這理所當然的日子裡慢性自殺,我們都期待著快點放假,商量著大三下學期四處逃散,不回學校了。在學期末,林燕新買的手機被偷了,在宿舍哭了一夜,決定不告訴她家人。第二天張羅著借錢把這手機補上,學期末大家都是窮鬼,只有李帥寬裕,借她五百塊,李帥把錢遞給林燕時笑著說:“你看清楚有沒有假錢哦!”林燕只當是玩笑話,感激地拿著錢。我把林燕的事告訴善童,善童說要幫幫林燕,給我匯了五百塊,讓我轉給林燕。林燕的生活因為債務變得很拮据,戒吃零食,什麼便宜買什麼,天天喝稀飯,只等過年拿壓歲錢還債了。

終於迎來了寒假,我們提著行李衝出校門。回到家呆了幾天,弟妹忙著商量買年貨,我跟爸媽商量著年後去西安見善童的事,他們依然不同意,我答應善童過年前去西安的承諾又泡湯了,我似乎感到善童的絕望。

大年初三,爸回老家拜年,我決定馬上動身去西安,不管誰要阻攔我都沒有用。媽看我主意已定,難以勸阻,媽說沒有錢給我,爸打電話讓媽給我買好火車票,再給我四百塊。火車票買好後,媽遞給我三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