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道;“你叫我看這些畫,有什麼目的?”
老狐狸“嗖”吸了一口氣:“你看仔細,我給你電筒,你仔細看,畫裡面每一個人,都是十公分左右大小,你一個個看過去。”
巴圖顯然不知道老狐狸的用意何在,他勉強答應著。這時,可以想見他拿著手電筒,在箱子內部照射,一個個人看過去,不時發出一些讚歎聲:“畫得真像,神態生動之極,你看這老婦人,額上的皺紋形成多麼奇特的圖案。”
他一直喃喃地說著,都是一些無關緊要、和那箱子內的繪畫有關的話,然後,突然之間,他停頓,可以使人感到,他一定是在突然之間,看到了什麼怪異莫名的情景。
(我雙手緊握著拳,心中焦急菲名,想知道巴圖究竟看到了什麼。)
(白素把她的手,溫柔地加在我的手背上。)
(我吞了一口口水,盯著錄音機看 那自然沒有作用,看是看不到什麼的。)
巴圖的突然停頓,不超過三秒鐘,接著,他以駭異絕倫的聲音道:“老狐狸,你……早已看到了?這……怎麼可能?這……是什麼……魔法?”
巴圖仍然在尖聲叫著:“天,這明明是他,明明是他!誰都可以一眼就認得出來,他那口箱子還在,他……一直靜止?還是在動?”
老狐狸嘆了一聲:“靜止的吧?可是,我還是在等,等他出來。”
這一段對話,巴圖和老狐狸的語調,都快速無比,而且講的話,又莫名其妙之至,所以我們反覆聽了好多遍,才算是聽清楚了他們講的話,並且將之化為文字,記了下來。
可是,那一段對話,是什麼意思,我和白素,一進之間,都無法瞭解。
白素首先道:“巴圖看到的景像,和`魔法'有關,他一提出,老狐狸同意了。”
我苦笑:“那是什麼意思,魔法可以造成任何現象,他看到了什麼?他正用電筒在照著箱子內壁的繪畫,怎麼忽然會聯想到了魔法?”
白素緩緩吸了一口氣:“他正是在畫上,看到了絕不應該見到的景像 ”
我叫了起來:“他看到的是一個他,他說:這明明是他,人人一看就可以認得出 ”
白素立時接著說:“是,這個人,還有一口箱子在他的身邊。”
講到這裡,我們兩人都突然停了下來,互望著,心頭感到陣陣寒意。
我們都想到了巴圖看到了什麼樣的魔法造成的現象,可是我們又同樣不願承認,因為那實在太詭異了。
當時,我雙手無目的地揮動了一會,突然拿起電話聽筒來,白素望向我,我道:“打電話給原振俠,這個古怪醫生,對巫術極有研究,一個超級女巫甚至認定他是生命中唯一的男人……他或許可以提供一些意見。”
白素緩緩搖著頭,我看得出,她並不是不贊成我打電話,而是事情實在太怪異,使她的思緒茫然,不知該做什麼才好的一種自然反應。我其實也不是真的想找原振俠,也是因為無所適從,隨便找一件事來做做,所以,沒有撥號碼,就放下了電話;吞嚥了一口口水,我道:“他們看到……了他們要找的人,在圖畫中。”
我鼓足了勇氣,才講出這句話來 那的確需要勇氣:他們要找的人,渲赫一時的元帥,在草原上忽然失蹤,怎麼找也找不到,可是,卻出現在一口箱子內部的繪畫之中。
人,進入了畫中。
這種情景,巴圖倒是形容得十分貼切:魔法。
不知是什麼魔法,把他攝進了畫中去,使他成為畫中人。老狐狸先發現了這一點,他當然不敢對任何人說,說了,就會被人當神經病。
可是他也不肯就此放棄,所以他在營帳中等,希望被攝進畫中的人,在魔法解禁時,又會從畫中走出來。
白素深吸了一口氣:“一定是那樣……這……這……”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巴圖忽然叫了起來:“老狐狸,是你在玩花樣,人已經在你們手裡,可是你卻編了這樣一個故事,在這裡畫上一個和他一樣的想用這種鬼話騙我相信,不再找他。這是你的鬼把戲。”
老狐狸的聲音有點悲哀:“我會畫畫嗎?你看看,這人畫得多好。”
(巴圖突如其來的責問,很能把我們的思緒,從虛幻到全然無從捉摸的境地,拉回現實,巴圖的指責,自然大有可能。我甚至忍不住叫:你自己不會畫,可以找別人來畫。)
巴圖立時道:“有的是會畫畫的人。”
老狐狸又長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