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看到老師陰冷的目光,他立即咬牙忍住,頭上冷汗直冒。
那是一箇中年男老師,冷冷地看他幾眼,訓斥道:「你今天不用上課了,先到我辦公室去,把課文抄上一千遞!」
他衝著朱斐常罵了幾句,又轉頭對葛力福道:「你先回家去看看吧,你父母出事了。」
他隨手拿出一張紙條,遞給葛力福,嘆道:「有什麼不明白的,就打這個電話問警察吧!」
鐵門重重地關上,發出震耳的轟響。
葛力福呆呆地看著鐵柵欄裡面的憔悴男子,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他的父親。
自從父親入獄以來,他費盡周折,總算見了他一面,而母親被關在女監裡面,他還沒有獲准去探監。
眼前的父親,骨瘦如柴,目光呆滯,面板蠟黃,兩頰凹陷,鬍子留得老長,看上去就像一個得了絕症的難民。
「爸爸……」
葛力福喃喃叫著,看著他這副可憐的模樣,拼命忍耐著才沒有哭出來。
「你相信爸爸是殺人犯嗎?」
父親抖動著乾裂的嘴唇,用嘶啞的聲音問道。
葛力福用力搖頭,緊緊地咬住嘴唇,一時間彷彿天都要塌了一樣。
本來是幸福的家庭,現在突然落入了絕境。父母都因為謀殺罪被捕入獄,說不定哪一天就會被執行死刑,只留下他在這世間,以「殺人犯的兒子」的身份,遭受世人的冷眼。
父親垂下頭,肩膀激烈地聳動著,像是也在絕望地哭泣,半晌才抬起頭來,用極低的聲音急促說道:「去找鐘律師吧,他知道所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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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監獄,葛力福茫然走在街上,感覺到自己就像行屍走肉,腦子裡面空蕩蕩的一片,想到一直愛護自己的父母,心臟就一陣陣地抽搐,痛苦得幾乎倒在地上。
按照父親留下的聯絡方式,他幾經周折,在一個陰暗潮溼的地下室裡見到了鐘律師,父母繼承遺產的事情就是他代辦的。
眼前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讓他想起了老鼠。鐘律師穿著一身皺巴巴的西服,唇上的老鼠鬍鬚散亂地垂下來,總是惶恐不安地坐在角落,聽到一點響動就立即轉過頭去,瞪大驚慌的小眼睛掃視不停,隨時都在擔心會有人闖進來要了他的命。
「不是我過分小心,實在是太危險了,他們是不會放過我的!」
鐘律師用顫抖的聲音叫道,拼命壓抑著自己聲音,就連大聲說話都不敢。
「他們是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葛力福咬著牙,緊緊盯著他,希望他能解開自己心中的謎團。
在監獄裡可能被人竊聽,父親不敢多說話,也只有眼前的鐘律師能夠告訴他答案。
鐘律師抱住頭,絕望地低聲叫道:「都是因為那筆錢啊!」
雖然說金錢是萬惡之源太過武斷,但有許多罪惡確實是因為錢而引起的,這點無可辯駁。
葛力福的父親很幸運地得到了一大筆遺產,卻也因此而被當作殺人犯逮捕,倒是因福得禍了。
那個去世的老人是他的遠房親戚,年輕時受過葛力福祖父的恩惠,後來白手起家賺下了鉅額財產,在死前將他父親找去,把自己的大部分遺產都留給了他。
但是那老人的另一個遠房親戚卻很惱怒,為了那些本應該由他順位繼承的遺產,派人下毒殺害了那垂死的老人,並栽贓嫁禍給葛力福的父母,黑白兩道的手段都用上,只為將他們抓進監獄。
那人不是等閒之輩,和本市黑道有著密切的關聯,表面上的身份還是本市的市長,有權有勢,要對付他們一家並不費什麼力氣,就像隨手捻死幾隻螞蟻那麼輕鬆。
鐘律師因為知道內情,也處在被滅口的危險之中。雖然市長並沒有留下什麼證據能讓人抓到把柄,但以上位者的謹慎心態,難說什麼時候他的命就被趕來的殺手奪去了。
「唯一的辦法,只有潛入到他的家裡,去找出他犯罪的證據來!只要扳倒了他,你的父母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鐘律師嘶啞著聲音叫道,身體不住地發抖,用恐懼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葛力福,就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
「我有一些朋友,能幫你喬裝改扮,混到市長家裡去。我告訴你哪些資料是有用的,只要能找到證據,事情就好辦了!」
他們談了很久,直到葛力福出門離開,鐘律師的身體還在不斷地顫抖,坐在陰暗角落裡拼命思考,想要為自己找出一條生路。
「那些傢伙心狠手辣,如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