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一疼,可下一秒她看見了他,立刻便換了笑顏,從床上坐起來,擁著被子望他:“阿澤你回來啦?”
“嗯。”他沒什麼興致,臉色不太好,扔下外衣鬆了領帶就往床上倒,把頭悶在她的胸前,不說話。
倪珈愣住了。說實話,結婚這麼久,不,應該是自從認識他,就沒見過他這樣無力而沮喪的樣子。她忐忑地輕輕摸他的頭,柔聲問:“怎麼了?”
他還是不抬頭,聲音悶悶的,有些疲憊和失意:“工作上遇到了很多煩心事,覺得好累。”
倪珈心裡一扯,抱住他的頭,低頭挨住他,試探著問:“要不要找什麼方式放鬆一下?”
他把所有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倦怠而漫長地嘆了一口氣:“好想出去散心,不要看見那些做不好事情的混蛋,就我們兩個人。”
倪珈為他難過了,哄他:“剛好學校要放假了,我們出去度假散心好不好?”
“嗯。”他躺在她懷裡,似乎放鬆地闔上了眼睛,心裡卻靜靜地笑,傻瓜上鉤了。想帶她出去散心,可突然提起,一定會讓她猜測他許是發現了什麼,所以還是讓她說好了。
目的地選在了威尼斯。
原因是越澤記得在澳門的時候,倪珈說過要參加離島上的威尼斯嘉年華遊行,可那時她天天都在睡覺,錯過了。而剛好這個時候,威尼斯有正統的假面嘉年華。
她結婚之後整個人輕鬆了很多,像是忘性極快的孩子,坐在威尼斯穿梭的小船上,望著水上各式的假面遊行隊伍,拉著他樂呵呵的。
她挑了一個銀色的鳳尾假面戴上,說自己是心地善良的,卻給他戴了一張黑色的,說他是披著人皮的魔鬼。
越澤揪著她的脖子,把她拎到跟前:“有人這麼說自己男人的嗎?”
倪珈縮著脖子,咯咯直笑不解釋。
越澤看陽光落在她的銀色假面上,波光璀璨,她盛滿笑意的眼睛奪目得不像話,戴著假面的臉頰也散發著一種獨特的撩人風姿。
他微微一笑,把她拉到嘴邊,輕輕地說:“還是珈珈最好,不開心的時候陪著我,我都忘記為什麼來散心了。”
疑似撒嬌的語氣是要撩死人啊!
倪珈紅著臉抿唇偷笑,這種於他是獨一無二的感覺,真的太美好:“只要你喜歡,以後你想去哪裡,我都陪你。”
“那我們以後每三個月出遊一次吧。”某人見機插話。
“好啊。”倪珈呵呵答應,走上船才發現似乎哪裡不對。
越澤還在自言自語:“那下下個月後,我們去維也納。”
倪珈擰著眉,糾結了一會兒,小聲道:“萬一,要是有小寶寶了怎麼辦?”
越澤終於等到她說這句話,很自然地說:“應該不會那麼快吧。聽人說,好像都是兩到三年的,而且我們還年輕,不需要那麼早要小孩。”
倪珈一愣,吶吶道:“可是你不是說……”
“我認真想了一下,”越澤有模有樣的,“你的事業才剛起步,而越家馬上要開始max power的專案,近幾年都會很忙。我們兩個的相處都嫌時間不夠,我可不希望再多幾個小屁孩跟我搶你的時間。”
倪珈忍不住笑,癟嘴:“哪有人吃小孩的醋的?真羞人。”
話這麼說,心裡卻是甜蜜蜜的。
越澤目的達到了,把她摟得更緊,在她脖子上蹭蹭:“好不容易經歷了那麼多事,總算是可以平靜安寧下來,當然想和你多過幾年二人世界了。就我們兩個。別讓別人來搗亂,小孩兒也不行,先等著。”
倪珈只知他表面淡漠實際霸道,卻也沒想到他的醋勁兒和佔有慾這麼強,這樣的發現讓她覺得刺激又開心,哪裡還想要那麼早生小孩?
越澤回家之後,把越家上下連帶爺爺和家庭醫生都交代了個遍,如果倪珈問起什麼,必須回答說認識的人都是結婚兩三年後才懷的小孩,有的甚至更晚。廚房的飲食調理也不動聲色地進行了。當然,這是後話。
從威尼斯回國,越澤先帶著倪珈去G市的軍區看一個朋友,那朋友十分開心,又一起驅車去D市和另外幾個朋友聚會。
汽車經過某條街道的時候,倪珈趴在窗邊,突然就看見了莫允兒。寧錦年死後,倪珈還是放了她。對於這對無錢無勢,容貌都不再的母女,連殺都沒有必要。
一開始沒怎麼認出,可莫允兒臉上那道深深的疤痕太過明顯。
她站在路邊似乎在等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卻遮不住格外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