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知沈將軍斷髮明志,終生不娶。時隔十五年,皇后再次將沈將軍的婚事提上臺面,不怕沈將軍翻臉麼?
隨即,看到沈將軍空落的座位,心中瞭然:皇后這是趁沈將軍不在,將事情定下來。沈將軍知曉,聖旨一下,為時已晚。
即墨擎天也覺得皇后選的駙馬合適,京都盛家、薄家、肖家、韓家為大,關係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他根基尚不穩固,並不能動任何一家,只得放任,讓他們互相牽制。
而鳳鳴則是他新栽培的親信,沈長宏亦是新崛起的勢力,手握重兵,足以與四大家任何一家抗衡。
只不過他處於中立,不會輕易的打破制衡。
倘若即墨畫下嫁給他,定然能攏絡沈長宏,為他效命。
幕畫公主見即墨擎天沉吟,便知事情不妙,連忙磕頭道:“父皇,沈將軍足以做畫兒的父親,畫兒倘若下嫁與他,豈不成了茶餘飯後的笑柄?”側頭看了眼她思慕的男子,眼底閃過堅毅:“父皇,兒臣這輩子非國師不嫁!懇請您成全兒臣!”
即墨擎天眸子閃過一道暗芒,隱有薄怒。
皇后恨鐵不成鋼,鳳鳴與沈長宏身份相當,一個深得皇上器重,一個是令皇上畏懼的人。
隨便一人,都事半功倍。偏生幕畫被鳳鳴的皮相迷了眼,壞了她的算盤!
“畫兒……”皇后話不曾說完,便被幕畫打斷:“國師智蓋九州,天文地理無所不通。他的夫人,定然也是滿腹才學。”幕畫公主起身,昂揚著下巴,倨傲的看著龔青嵐說道:“我要與你切磋,若你讓我輸得心服口服,我便下嫁沈將軍,此後再不糾纏鳳鳴。倘若你輸了,哪來,便哪兒去!”她雖然不是有才氣的女子,但是勝一個鄉野村姑,還是綽綽有餘。
龔青嵐憶起沈將軍的風姿,再瞧瞧幕畫退而求其次的委屈。不禁眼皮子顫了顫,不知沈將軍知曉,會有何想法。
看著眾人將視線集中在她身上,鳳眸裡一片清澈,淺淺的一笑:“民女家中貧寒,食不飽腹。怎得有銀子請先生教學?大字都不識一個,如何與公主切磋?”
聞言,眾人眼底閃過驚詫。她不會還如此坦然?不該羞惱的無地自容麼?
幕畫只以為龔青嵐在糊弄她,秀麗的面容,染了薄怒。
龔青嵐仿若未見,為難的說道:“公主會的,民女不會。民女會的,公主不會。如此,便是難以分出勝負!”
眾人細細琢磨,若是切磋,斷然是要選二人各自擅長的一項比試。不管如何切磋,最後都是平局。
幕畫心有不甘,笑道:“那你會什麼?”
“民女會的都是上不得檯面的,怕汙了公主的眼。若公主一定要比試,民女……最拿手的便是數銀子。”龔青嵐眸子晶亮,純淨無害。
幕畫面紅耳赤,只覺得被龔青嵐羞辱。她若出生貧寒,又如何有銀子給她數著練手?而且,京中之人皆知她最是瞧不上商賈,滿身銅臭味,與他們在一起會失了身份。她如今卻是公然要求與自己比試數銀子,不是挑釁麼?
“市井小民!”幕畫冷嗤。
龔青嵐驚訝的說道:“那為何公主與民女比試?”
眾人領悟到她話中的意思,既然瞧不上龔青嵐市井小民的身份,又為何與她比試?豈不是自降身份,做著打臉的事兒?
幕畫一噎,怒極反笑道:“國師當年有言,非貴族仕女不娶。如今,這話可還作數?”
“夫妻無高低貴賤之分,青兒與我成婚,自是躍入名門。”鳳鳴眉微皺,淡淡的看著幕畫,眼底有著譏誚。她這富貴,不過是偷了別人的!
“她出身低賤,根本配不上你!”幕畫尖銳的說道,看著龔青嵐,眼底有著妒意。一無是處的賤人,為何能得他百般維護?
鳳鳴臉色一變,不悅的說道:“恕微臣暫且告辭。”說罷,起身作勢離開。
“你站住!”幕畫臉色難看,陰鬱的瞪著龔青嵐。都是這個賤人,若不是她,鳳鳴不至於對她如此冷淡!如此不待見!
緊緊的攥緊拳頭,眼底滿是志在必得。鳳鳴只能是她的駙馬!
“微臣出身低賤,便不與公主同殿,免得玷汙了你的高貴!”鳳鳴說走便走,絲毫沒有說笑。
龔青嵐心知肚明,鳳鳴不想虛與委蛇,便借勢離開。
“夠了!”即墨擎天冷厲的呵斥胡鬧的幕畫,轉而神色緩和的對鳳鳴說道:“國師想必是累了,一路長途跋涉,便帶著這位姑娘一同在偏殿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