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滿地的屍首,全都是韓府與榮貴妃手邊的人。此刻,身上穿的全都是禁軍的衣裳。
回頭望向身後追趕而來的楊順,他身後只有一小半人,面無表情的拔劍對著他。眼底掠過一抹冰冷的鋒芒,邪肆的大笑出聲。
沈青嵐啊沈青嵐!你當真是好樣的,看中我對你的仇恨,殺了護送他的人,便以自身為餌,誘他過來。韓府、榮貴妃的人,便變成了禁軍!而他斬殺禁軍,斷然便是不服從皇上的命令,抗旨不尊!
好一個一箭雙鵰!
不但栽贓了他,還一同剷除了韓府與榮貴妃的暗衛。
眼底掠過了一抹暴戾,突然,眼角餘光看到原本不見的沈青嵐,迎風而立在高峰上。月白衣袂飄逸,身後濃霧瀰漫,宛如宮闕仙子。
似乎能看到她眼底的輕蔑,氣血逆流而上,啊的喊叫一聲,飛身執劍而去,劍氣凜然,刺向了月白女子的胸口。感受到楊順的劍氣,側身站在了女子的身後,將刀橫放在她的脖子上,紅著眼睛威脅著楊順:“你若再靠前一步,本王便割斷她的頭顱!”
楊順剛毅的面容緊繃,女子的面紗滑落,女子背向著舟山王,所以並沒有看見女子的容顏。而楊順看到她的容顏時,微微一怔,便少了一層顧慮,闊步上前。
“即墨璞,皇上有令,若你抗旨不尊,便就地處決!”楊順面無表情,將入鞘的劍,緩緩的拔出。皎白的月光,傾灑在森冷寒芒的長劍,反射著光芒,刺進即墨璞的眼底。
眼睛一眯,抬手去擋,楊順一劍刺進了即墨璞的胸口。卻被即墨璞將手中的人,朝前推了一下,撞在了楊順手中的長劍。
楊順氣勢兇猛,面對突如其來的情況,來不及收勢,手腕一拐,長劍刺進了女子的肩膀。
女子彷彿不知痛,一動也不動,鮮血快速的染紅了雪白的衣裳。
就在這時,一陣鐵蹄聲響起。一隊軍馬奔騰而來,為首的是宮陌鑰與鳳鳴。
看到楊順手執長劍,刺進赫連拉的胸口,立即勒住韁繩,翻身下馬。幾個飛躍,便落在了三人面前。
即墨璞看到白衣女子是赫連拉,腦袋裡一片空白。手中的長劍落地,晦澀不明的看著趕來的二人。
“怎麼回事?”鳳鳴面色一沉,擰緊了眉頭。看向身側的宮陌鑰道:“宮太子先給赫連公主收拾傷口,免得情況惡化。”
宮陌鑰袖中甩出一根白綾,將赫連拉卷著拉過來,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眉頭一蹙,將赫連拉甩向身後的侍衛:“國師大人,本宮在驛館,靜候皇上給的裁決!”說罷,飛身落在馬上,帶領著他的一隊人馬,消失在夜色下。
鳳鳴面色不虞,半個時辰前,皇上突然下旨讓他搜找在驛館失蹤的赫連拉,沒有想到跟著線索尋來,卻是在即墨璞的隊伍中找到。目光落在楊順身上,他手中的長劍傾斜,血珠順著劍刃滴滴滾落在草地中,幽暗詭異。
“回稟國師,即墨璞殺害禁軍企圖潛逃,而後捉拿赫連公主為人質。屬下將他伏誅時,他將赫連公主推出來擋劍。屬下避之不及,便傷了赫連公主。請國師定奪!”楊順單膝跪地,低垂著頭,望著幽冷月光傾瀉在地上的光芒,將嫩綠草地上顆顆晶瑩剔透的水珠,照耀得熠熠生輝。可上面的水珠與血珠混和,幽黯而妖異。處處提示著他,不論如何,也傷著了赫連公主,這是無法退卻的責任。若是皇上追究下來,定會牽涉到燕王世子身上。“屬下會自行裁決,贖罪!”
鳳鳴眼底有著一抹讚賞,若是旁人,早已搬出了燕王府。一甩袖擺道:“此事你莫要擔憂,錯不在你。”頓了頓,淡掃了眼渾身僵硬的即墨璞,冷笑道:“執行!”
楊順飛身而起,長劍揮舞,身形旋轉著,一劍抹向了即墨璞的咽喉。
即墨璞瞳孔擴大,滿臉的痛苦之色,嘴角溢位了一口鮮血,無力反駁。因為,他抱著赫連拉的時候,渾身便開始麻痺,赫連拉的身上有毒!
他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斬割!
眼珠子費力的轉動,看向皇宮的方向。眼底滿滿都是不甘——
而身在宮中的榮貴妃,卻是跪在佛堂裡,敲著木魚唸經。心裡的不安逐漸的擴大,眼皮子不斷的跳動。
榮貴妃聽到三更敲響,並沒有睜開眼,問著一旁的紫雨道:“宮外可有傳來訊息?”
紫雨呵欠連連,搖了搖頭道:“貴妃娘娘,韓府不曾有訊息傳來。”
榮貴妃提著的心,落了一半,沒有訊息,便證明璞兒是安全的。放下木槌與佛珠,緩緩的睜開眼,手搭在紫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