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霜風中,稀薄的輕霧在空中瀰漫,遮掩了濃郁的夜色。
黑影在朦朧的夜色中快速的穿梭奔走,足尖一點,踏上城牆,飛躍而出了城門。映著月光,黑影如閃電驟風般掠過之處,周遭的草木,在寒風中蕭瑟顫動。
叢林深處,一座古老而破敗的宅院,上面爬滿了常青藤與青苔,斑駁腐朽的門吱呀發出沉悶的響聲,‘啪’的一下開啟。
一股陰森的氣息撲面而來,黑影腳步不停,跨進宅門,身後的大門自動的合上。
七轉八拐,裡面卻是別有洞天,不似外邊那般殘破。小橋流水,迴廊飛簷,青石板的地面,雕樑畫棟,別緻雅韻。
隨意的扛著沈青嵐進了一間屋子,將她扔在床上。動作一頓,不輕卻也不重。站在床邊凝視了依舊昏睡的人,伸手扯掉了黑紗,走到桌前倒了一杯冷水,一口飲盡。
放下杯盞的功夫,沈青嵐便悠悠轉醒。屋內昏黃的燭火,微微刺眼,看著帳頂的重影,沈青嵐一個激靈:這不是燕王府!
雙手摸著肚子,慌張的坐起身,看到桌前的人,眼底閃過詫異,愣了一愣,便緩過神來。沉默的坐在床榻邊,鎮定下來。
“給我一杯水。”沈青嵐唇舌乾渴,淡淡的吩咐薄黎希。
薄黎希看著起身下床,閒適而立的女人。面容嬌豔,似乎因著這一路來的寒風吹凍,面頰微白。卻自在無憂,彷彿不是被他擄來囚禁,而是如同在自家宅院一般,吩咐著侍從。
一股無名的怒火,自心底躥起。陰邪的眸子閃現著一抹詭異的光芒,倒了一杯水遞過去,邪魅的一笑道:“你不擔憂?”
沈青嵐微微挑眉,伸手捂著後頸道:“擔憂什麼?你殺我?若你要殺我,在屋子裡便解決了我,何須大費周章的扛著來這裡?即是沒有性命之憂,為何要擔憂?不過是給自個尋不自在罷了。”
薄黎希看著這個女人,從容自若的坐在銅鏡前,整理儀容,怒極反笑道:“即使齊景楓找不到你?”
沈青嵐拿著梳子,將散亂的頭髮,整理好。隨即,看著窗外夜色深重,重新躺在床上,被窩裡的熱氣已經散去,冰冷的寒涼使她打冷顫,露出一雙眼睛,水霧流轉道:“他會找到我!”
無比的篤定!
薄黎希陰冷的笑了幾聲,狹長的眸子裡閃過狠唳,看著丟下這句話,矇頭大睡的人。心裡覺得有自信是好,可別盲目的自信!
慵懶的躺在屋內鋪著柔軟皮草的軟榻上,閉眼淺眠。
“啪!”
薄黎希驟然睜開雙眼,看到地上滾落著一個暖爐。床上的人,已經斜躺著,想來是她睡相不佳,將暖爐也踹了下來。
揉了揉眉心,就著床頭的繡墩坐下。看著她精緻的眉眼,嘴角幾不可見的上揚,似乎想到了什麼,唇瓣抿成了一條直線,微帶著凌厲的弧度。
沈青嵐閉著眼,暗歎自作孽。原想吵醒他,將他趕出了屋子,沒料到這人不按常理出牌。
薄黎希見她眼珠子在眼皮下轉動,把暖爐塞進了她腳下:“在踹下來,本世子不介意抱著你睡!”
沈青嵐背脊一僵,不明白薄黎希怎得這般善變。明明恨不得殺死她,為什麼又對她那麼好?若是有利用價值,不至於給她備暖爐。
薄黎希不理會沈青嵐心中所想,開啟門出去,合攏門。徑自走開,也不怕她逃跑。
沈青嵐知道薄黎希是多樣面的人,琢磨不透。有時候太過自負,卻是在低估對方的時候。如今知曉她的勢力,依舊這樣的‘毫無防備’,便是篤信了她逃不出去。
索性也懶得走,免得累壞了孩子。
——
燕王府,天微微亮,紅玉就起身,打水進來。
走到床邊,輕輕的喚著床上熟睡的人。“世子妃,天亮了,您今兒個要去齊府一趟。”
床上的人,依舊沒有動靜。只是轉個身,繼續入睡。
紅玉知曉沈青嵐懶床,若不喚醒了,便要睡到日上三竿。但是她研究出一套方針,怎麼叫醒沈青嵐起身。
掀開被子,被窩裡的熱氣全都跑光了,後背一陣寒涼。沈青嵐跳坐起身,拉著被子將自個包裹住。
“紅玉!你愈發沒大沒小了!”沈青嵐橫瞪了紅玉一眼。
紅玉聽著她沙啞的嗓音,擔憂的詢問道:“世子妃,您怎麼了?嗓子啞了,可是受了風寒?這下麻煩了,奴婢這就去喚太醫!”說罷,便朝外跑,被沈青嵐抓住手腕。
“不妨事,大約昨夜裡受了點寒氣,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