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悟見秋初晴中計,正沾沾自喜,卻不防一股強大內力自對面撲來,令鳳嘴長刀勢如閃電,急速而出,於他肩頭一劃而過。
一串鮮血灑落地面,司馬悟的鐵棍堪堪停於秋初晴鼻尖,面上充滿不可置信之色,只因秋初晴身後,斷心道人正挺身佇立,一隻手搭於他的右肩,將內力源源注入。
“你、你竟然……”司馬悟恨恨盯著斷心道人,話未說完,身子已不由自主撲地。他的肩頭被鳳嘴長刀撕裂極深,鮮血涓涓湧出,將草地染得殷紅奪目。
秋初晴側首一望斷心道人,似是也因為自己勝了司馬悟而驚駭不已。他此前神經與身體始終繃緊,此時稍一放鬆,頓覺周身無力,撲通癱軟倒地,怔怔望著眼前景象,翕動著嘴唇,卻無以言表。
斷心道人拍拍他頭頂,和藹道:“小鬼,瞧,你也是能打敗如此強敵的,所以不要再妄自菲薄了。只要遇事鎮定思考,有什麼是你辦不到的?”
秋初晴一聽,眼圈登時一紅,“……前輩說得是,師父也常常說我遇事毛躁,自亂手腳,我今後一定多加改進,絕不辜負前輩教導!”
斷心道人捋著鬍鬚仰天大笑,“說得好!這樣也不枉老朽今日費了如此多的口舌!”
秋初晴抹了抹眼角滲出的淚珠,連連頷首。斷心道人瞟了瞟司馬悟,撓著腮道:“說起來,這老賊如何處置?”
墨茶青倚在樹角,氣色已恢復些許,說話也有了力氣,“此人當初叛出幻龍幫,給呂幫主惹了不少麻煩,不若綁了帶回中原,交予呂幫主處置吧。”
斷心道人摸著下巴,長長“嗯”了一聲,俯身為司馬悟止了血,又將他綁了個結實。他提著繩索將司馬悟一把撈起,往肩上一扛,“你們此來定然坐有船隻吧?那船在哪兒?老朽把他帶去,你二人就可不必擔心此事,儘管去找海鏡了。”
秋初晴將來時路線對斷心道人說了一番,斷心道人一點頭,攜了司馬悟便欲離開。墨茶青忍不住出聲道:“師伯……您……”
斷心道人頭也不回打斷道:“乖侄兒,老朽既然已答應你要同回初靜觀,就絕不會食言,你放心去吧!”
聞言,墨茶青才稍感安心,目送斷心道人離開。他與秋初晴各坐一方,歇息片刻,待身體有所恢復,才長身而起,向海鏡所去方向前進。
☆、第184章 兩兩相對往終點(1)
與此同時,海鏡一行人為不再耽擱,各自運了輕功疾行,已在林間穿過大段距離。
然而令眾人驚訝的是,愈到後方,此前尚算茂密的樹林便越發荒涼,枯枝敗葉交錯不止,草地也顯頹敗枯黃,未有一絲生氣。
再行一段,眼前甚至已沒有樹林,只有一根根樹樁排列於焦黃土地之上,彷彿散落棋盤的棋子,被人撥得凌亂不堪,說不出的蕭瑟寂寥。
海鏡等人在樹樁間穿梭而過,皆不由心生疑惑。然而隨著視野延伸,前方道路卻忽的斷裂,唯餘一片湛藍空曠天際。
海鏡雙足一點,落於一根樹樁之上,探首望去,便見前方斷崖陡峭,一眼望不見下方景象。那眾人正欲前往的山丘則於萬壑深淵後朦朧浮現,如倒扣大碗般聳立大地,四周霧靄紛紜,天光繚繞。
花逢君一個飛身,落於崖邊,蹲下身望著那深不見底的深谷,耷拉著眼皮的眸中更無精神,“這下麻煩了,我們要如何越過這深淵抵達朱蓮王宮?”
他長長一嘆,一仰身倒於地面,陰測測道:“唉,之前花某叫你們繞至北岸,透過密道而行,你們就是不聽,現在知道後悔了吧。”
遊眉忽來到他身邊,一腳踢上,毫不客氣道:“說什麼洩氣話!快給老孃站起來,否則老孃馬上把你踹下去!”
花逢君吃痛呲牙,揉著被踢的腰肢悻悻站起,“花某所言乃事實,你這女人怎的如此不通情理。”
二人說話間,風相悅已行至較遠一側,撩了下襬單膝跪下,向下端詳,“此處雖崎嶇,但隱隱有著一條道路,以我們的輕功可勉強行至崖下,走吧。”
說罷,他一撣白衣長身而起,正待眾人走來,不防身後猝然竄出一道鉤鎖,纏住他的腳踝,以雷厲風行之勢,將他向下一拽。
風相悅一驚,身子已不受控制地滾下斷崖。海鏡面色驟變,縱身撲上,手指卻僅觸上風相悅衣袖。下一刻,只聽“刷”的一聲,他手中多了一片白色衣料,風相悅的身影卻早已不見。
“相悅!”海鏡忙俯身向下,視野中卻只有濛濛塵土飄渺飛揚,嶙峋山石佇立交錯,不覺一緊拳頭,打算沿路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