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只餘下這場交鋒。
然而今夜,不安生的卻不僅是幻龍幫所在庭院。孤星淡月下,夜風自窗外陣陣吹過,風相悅聽著呼呼風聲,已閉眼假寐了許久。直至身上被褥有了輕微動靜,接著房門悄然開啟,又輕聲合攏,他才翻身爬起。
瞧著身側尚有餘溫的床榻,風相悅將被褥一掀,面上不覺露出幾分慍色,“究竟是什麼事值得你瞞著我大半夜外出?海鏡,等我找到你有你好看的!”
說罷,他將外袍穿了,拿了白色綢緞便向外跑去。走入院中,藉著月光便可看見草地上留有海鏡剛踩踏過的痕跡,他不禁咬了咬牙,一面將白綢綁在額上,一面循著蹤跡而去。
然而他方邁出幾步,便覺身後一陣寒風凜凜撲來。情急之下,他俯身就地一滾,便聽得“哆哆”幾聲在耳畔響起,起身一看,身旁樹幹之上竟豎著釘了一排暗標,鋒利的邊刃在月下寒光閃爍。
察覺到對手氣息,風相悅扭頭望去,便見身後一處樹梢之上正蹲著一道黑影。那黑影隱在陰影中,看不清相貌,只傳出咯咯笑聲,似是帶著幾分玩味,又有幾分喜悅。
“什麼人?給我滾下來!”風相悅面色一沉,手指緊緊握住了劍柄。
“一見面就叫人滾下來,你還是那麼兇吶,不過,我就是喜歡你這點。”那黑影嘖嘖說道,自樹梢一躍而下,漸漸自黑暗中走出。月光將他的身體逐步籠罩,只見那人以一襲黑色勁裝將身子裹得嚴嚴實實,長髮用黑綢高束腦後,一張臉平平常常,唯有一雙狐狸眼精光流轉,萬分機敏。
那雙眼只要見過一次,便令人終生難忘,風相悅在看見他一瞬,不覺睜大了眼,“你是……烏思玄?!”
“是啊,你還是第一次看見我的真面目吧?有沒有覺得很榮幸?”烏思玄嘻笑著,剛走出一步,一點銀星便當面撲來,點上喉頭。
見風相悅拔劍指著自己,面上滿是警惕之色,烏思玄不禁聳了聳肩,“你這是做什麼?我可是來告訴你關於海鏡的秘密的,看來你不太想知道啊。”
“哼,你少給我信口開河,海鏡的事情輪不到你多嘴多舌!”風相悅冷冷道。
“哎,真是冷淡,他的事情自然輪不到我來說,不過,你又自以為很瞭解他麼?”烏思玄說著,眼珠機靈地一轉,嘴角輕輕挑起,“比如現在,他究竟去了哪裡?你不知道吧。”
風相悅臉色已如暴雨之前的天空一般陰氣沉沉,但烏思玄卻絲毫不在意,攤開兩手看向夜幕,一臉嘚瑟,“但是我知道他今夜去了哪裡,你若是想見到他,就跟我來。”
說著,他目光往風相悅身上一溜,輕佻地舔了舔唇角,“至於這把劍……算了,你也明白你一個人打不過我,我就讓你把它架在我脖子上吧。”
風相悅微微蹙眉,料想烏思玄一個人也成不了氣候,便將劍一挽入鞘,“現在帶我去,若是你敢耍花樣,我絕不會放過你!”
“哎呀,我正希望你不放過我呢。”烏思玄倏然探手,在風相悅下巴上一挑,便大笑著閃開身形,越出院子圍牆,“快跟上來!”
風相悅額上青筋頃刻凸起,狠狠握了握拳,終是壓下心頭怒氣,隨他走出。二人順著崎嶇山道走了許久,來到一處院落外,就見內裡裡裡外外圍了三十來人,而中央兩名花甲老人正手執鐵棍激烈交鋒,叮叮噹噹的武器撞擊聲盈滿院內,又向外散去。
但風相悅的目光僅在這畫面上停留片刻,便轉至角落一處灌木中,只因那灌木與樹影處正藏著一名藍杉男子。那男子視線落於院內眾人之上,微曲的桃花眼中笑意盎然,時而眸光一轉,更顯出一份機警與狡黠。
望著這人,風相悅眼中已是寒意森森。烏思玄與他隱在院門邊陰影中,揚著一根指頭撓了撓腦袋,“這院裡倒打得熱鬧,咱們先躲在這兒看看好戲吧,你也想看看海鏡究竟打的什麼算盤不是麼?”
然而風相悅似是沒有聽見他的話一般,飛身一躍,沿著牆角陰影處一路奔去,霍然落在海鏡身旁,一手擰住他的耳廓,便湊上去低聲斥道:“海鏡!你在這裡幹什麼!”
“相悅?……”海鏡適才便發現有人接近,正回首去看,不妨一張熟悉的臉驀然在眼前放大,不禁支吾起來,“我……只是睡不著起來看看……”
“到幻龍幫的住所看看?你唬誰呢!你若再不說實話,我馬上抓了你跳出去!”風相悅聲音雖低,字字句句卻都嚴肅凌厲。
海鏡見無法瞞過,只能坦白交待,“此前我們得知了司馬悟是朱蓮島的內奸後,不是猜測他們正等待時機動手麼?而